秋月高悬,一抹如薄纱般的月光倾洒下来,颇有些天阶夜色,薄凉如水的意味。
腾星阁之中,夜霸天和夜冯氏两人站在大堂之中。
“霸天,你为什么拉着我,不让我去啊?”夜冯氏皱着秀眉,满脸焦急,嗔怒地对着夜霸天问道,言语之中还有一丝埋怨之意。
只见夜冯氏的头上盘着随云髻,随风卷动,几朵零碎的金花随意地别在发髻之上,更显雍容高贵的气质。
她的身上则是一身翠绿色的镶花绸裙,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却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反而更显别样的风采。
夜冯氏没有真气在身,自然是格外地怕冷些。
夜霸天径直走到夜冯氏的身边,稍稍按了按她纤细的双手,满脸微笑地安慰道:“莹儿,你且放心好了,这些个小事,枫儿应付得来的。”
“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方才听下人说,夜绪的那个小崽子带了好多侍卫,枫儿即使再怎么有本事也架不住人多啊。”说着,夜冯氏猛地甩开夜霸天的手,准备伸手去拿挂在床边的貂皮裘衣。
夜霸天见状无奈地笑笑,而后一个箭步上前,就按住了夜冯氏的的双肩,柔声说道:“没事的,如今的枫儿可比你我想象地要厉害的多呢。”
“厉害?”夜冯氏被他箍得牢牢的,一点也动弹不得,最后只得无奈放弃。
夜霸天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自己美丽的妻子,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更显得异常温馨甜蜜。
他朝着夜枫别院的方向望了望,满脸笑意,同时低声呢喃着:“是啊!枫儿如今可比你我想象地要厉害地多呢!”
也不知道这低声细语是说给谁听的。
…………
夜家,在一座古朴的楼阁小院之中,一个极为高大的中年人正坐在书桌前翻看着眼前厚厚一摞纸页,昏黄的烛光照在他的身上,在他的背后投影出细长的影子。
他的右手边放着一杯清茶,热气腾腾的,想是刚泡不久的,蒸腾的雾气袅袅升起,将影子的轮廓都模糊了许多。
突然之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这位中年人不由皱了皱眉眉头,抬头望了一眼房门的方向,急促的敲门声依旧在持续着,犹豫一阵之后,中年人有些不耐地放下手中的毛笔。
“进来!”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敲门之声也随之突兀地停了下来。
房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身穿蓝衣的老仆,年纪似乎有六七十了,但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精神健硕的样子,显然也是一个武道有成,修为深厚的人物。
“铁老,有何事如此冒冒失失的?”中年男子并不起身,淡淡地问道。
“老爷,就在刚刚……少爷他被人背了回来,下面的侍卫回报说,少爷他……他被人废了丹田!”这位老仆恭敬地鞠了一躬,这才有些犹豫地回禀道。
老爷?
眼前的这位这位气质沉凝的中年男子,竟然是夜幻凛的父亲,夜家执事——夜绪。
而这位身穿蓝衣的老仆,则是夜绪武道小成,在外游历之时所收的奴仆,已经跟在夜绪身边三十多年了,他的名字除了夜绪之外无人知晓,只知道就算是夜绪也一直称呼这位老仆叫做“铁老”。
在这三十多年来,他的修为比当初遇到夜绪之时又有所精进,如今已是先天九层巅峰的修为,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有没有机会突破到真元之境。
“什么!”夜绪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的平静完全被惊愕和愤怒取代,下一刻,一股狂暴的气势骤然勃发而起,如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房间,看这夜绪此刻爆发的实力,竟然有真元境的修为。
自己的儿子……被人废了丹田?!
夜绪听到这个消息,一时间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自己的儿子虽然纨绔混账了一些,但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而且是自己的唯一的一根独苗,日后将成为自己的接班人。
可如今竟然被人废了丹田,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下如此狠手!
“现在幻凛身在何处,带我去!”夜绪的眼中泛着点点凶厉的光芒,指节被他握得“咯咯”作响,话未说完,夜绪的整个人就朝着门外奔去。
铁老神色一凝,心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老爷的这种状态,他已经有数年没有见到,这是夜绪濒临暴怒的征兆。
见到夜绪难看到了极致的脸色,铁老再不敢怠慢,连忙大步一迈,便跟了上去,同时开口说道:“少爷在自己的房间之中,老奴已经让人去请了郭钰前来,相信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少爷的房中,替少爷诊治了。”
夜绪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
一路上两人快步疾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不停地在黑夜之中回荡。
“到底怎么回事,幻凛怎么会被人废了修为的?”夜绪将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望了一眼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铁老,痛惜地问道。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是个十足的纨绔,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小混蛋一个,但他多少还是有些分寸的,从来不敢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这次怎么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重,最后几乎是怒骂出声,脸上的冷峭之色亦是越加慎重,在这深秋的寒夜之中,显得更是寒意凛然。
片刻之后,夜绪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又将声音提高了许多,一字一字地说道:“这可是在夜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