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太平间
上初中的时候,我们的学校对面就是一个医院。那时医院的大楼刚建成不久,还没有完全开放。只是有不太全的几个科室。中午吃过了午饭,没事干,几个好朋友一起到对面玩捉迷藏。这是一个极好玩,却又极恐怖的游戏。那时没有电梯,我们就在六层的楼里,从楼梯上跑上跑下。由于是中午,医生们也都休息了,整个的医院几乎见不到人。
我们一层一层的玩,在一楼是最好玩的,可以藏身的地方很多,而且可以直接跑去外面去。学校门口总有一个老奶奶在卖灯笼果,或者是青杏。我就爱吃那种酸酸的感觉,即使倒了牙,也一定要吃。于是每到中午,我一定会从老奶奶那里买一碗果子吃。老奶奶用事先折好的纸袋给装上满满一袋,由于我是常客,她每次都会多给我一些。
由于急诊在一楼,我们的游戏终于引起了医生和护士的不满,于是我们转移到了二楼。二楼的空间要小得多,而且门都锁着,没有多少可以藏身的地方,于是我们决定把范围扩大到二楼到六楼的五层里。我们发现了许多可以躲藏的地方,厕所,两侧楼梯的转角,工具间,只要是有空间,我们就可以藏起来。但是等待的过程却让人极不耐烦,而且恐惧,那么大的空间里,静得什么声音也没有,只有你的心跳声。于是吃青杏和灯笼果,就成了我最喜欢做的事。
当时我是第一个躲到六层的,刚开始六楼有一道锁起来的铁门,对于我们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来说,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们天天去看那铁门什么时候打开,对门内的世界充满了好奇。终于。我发现门在那一天没有锁,于是我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除此以外,就是可怕的寂静。我轻轻地小心惕惕地向前走去。里面空荡荡,大厅里和其它的楼层没什么区别,走廊也一样,不过在走廊的尽头,有光线照进来的地方,有一排高大的架子,我是从另一侧进来的,我要走过那段走廊才能靠近那架子。由于光线的原因。我看不到架子上的东西是什么。正在我犹豫是否走进去的时候,几个同学找到了我。
那个年龄,一个人不敢做的事,一群人就一定敢做。于是我们四个人大着胆子,走向了那排架子。
架子上都是巨大的瓶子,瓶子都是密封的,里面都是人体的标本。那时还没有学生理卫生,对于人体的构造还不太了解。但是那种吸引人去看,又恐惧去看的感觉,让我们欲罢不能。我们一个一个的去看那些瓶子里面是什么。却不敢去用手碰瓶子,我们可以猜测那是人的心脏,肝脏。还是肠子,还去猜一个变了形被泡得发了白的婴儿到底哪里和我们不一样。可是恶心的感觉还是来了,几个人出去后,除了我吃了酸东西,没有吐以外,都大吐特吐。
我笑他们太没用,可是晚上却做了恶梦,吓得大喊在叫,早上起来还发了高烧。至于自己是怎么好的。已经不记得了,不过。梦中被那个怪婴附身的景象至今还记忆犹新。
病好以后,我们再也没去医院里玩。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又去医院玩了一次。但是没敢再去六楼,只在一楼和一楼的外面转一转。不过这让我发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在大楼的后面,有一个平房,和整个大楼相比,显得极为简陋,只有一个大铁门在外面锁住,门关得也不是很严,总会有一条手指宽的缝隙。门虽然锁着,门口却总有一个老头,坐在一张旧得不能再旧的扶手椅上,拿着报纸在看。我故意在他身边走过,他却看也不看我,只是看他的报纸,但是当我靠近铁门时,他就大叫起来,“谁家的孩子,快离这儿远点,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我被他的气势汹汹吓得撒腿就跑,还不忘回头叫着,“死老头!”
但是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会越引起人的好奇心,我总是有意无意的观察着,终于我知道了那是一个什么地方。那是太平间。我常听大人们提起太平间,故事里总是把那里说得多么可怕,于是那个地方也在我小小的心里形成了一个恐怖之极的印象。当是一天中午,快到上课的时候了,我百我都看得差不多了,极不情愿的伸了个懒腰,打算离开回教室,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对面的医院里有一点小小的忙乱。
天性好奇心极强的我,把手中的书往书摊上一扔就往对面跑去。死人了,一定是死人了,一大群人哭哭啼啼的向楼后走去,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在前面走着。我离得远远的观察着这些人,见一个人身上盖着白色的床单,躺在床上,被医生们推着进了那个简陋的小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个门打开,那老人让人把尸体抬进去,然后就让家属们走开,自己进到了里面。门被半关着,我悄悄地走近了那个房子,探头向里面看去。
里面空中不是很大,只比我们的教室大一点,分成四排摆着一些床,床没有满,只有几张床上有人,而且都是用十分鲜艳的红色,橙色的袋子装起来的。我看时那老人,正在给那具尸体套袋子。他先套那尸体的脚,再从下向上套,我的出现正好挡住了一些光线,那老人抬头向我看来,而我正全神贯通看那具尸体。这是我第一次看死人,那人的头也在这时向我这里偏了过来,我妈呀一声大叫着,撒腿向外面跑去,全身都是冷汗,一直跑到了教室里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