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们却聚在了大胡子家里,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喜悦。齐连成一直抱着十三姑的石像不放,没有眼泪,也没有出声,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比出声痛哭更让人觉得心碎。
大胡子一直抹着眼泪,一个大男人哭得悲悲切切,如女人一般,让刘钊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够了,你还有完没完!”
大胡子一愣,看着小刘钊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叹道,“刘钊,你也别冲他发火,他心里难过就让他哭个痛快吧!”大胡子却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十三姑的石像,再也不出声了。
我问玻璃眼,“师父,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其实我心里也十分的难过,十三姑那么大的本事,那么美丽的一位黄仙,就这样永远变成了一块石头,任谁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无]小野对齐连成道,“齐连长,这个石像就放到堂口上吧,你这样抱着也不是事。”
齐连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就带它走,不管它会不会变回来,这一辈子我都会带着它的。”
大胡子在厨房里听到了,走进了屋里。“不行,那是我的保家仙,怎么能让你带走?”
齐连成理也没理他。只用一种极度可怕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眼,大胡子愣了下,没再说什么,又回到了厨房里。
小野对玻璃眼说,“干妈,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个时候还在这里打扰不太好吧!”
玻璃眼闭了一会眼睛。睁开时已有泪光,“好吧,我们呆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给人家找麻烦罢了。”说走就走,她站了起来,身子竟然晃了一下,我忙把她扶助。担心地问她。“师父,怎么了?”
她摆了摆手,“没事,老仙失了一尾,我也受了一点小伤,没有大事的。”我扶着她来到了厨房里,“大胡子,我们得走了。这些日子打扰你了。如果十三姑有什么消息,你要告诉我们。小野把电话给他留下吧,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尽管说,我们尽全力帮你。”“留着也没有用,饭就不吃了,你忙着过年吧,我们也该回家过年了。”玻璃眼拍了拍大胡子的肩膀,在我的掺扶下走出了屋子。
大胡子一直送到门口,眼睛竟含着泪水,嘴唇微微颤动,他十分不舍的看着齐连长拿着的十三姑的石像,“齐连长,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别让她老人家的雕像受损。”
齐连成没有说话,只是十分郑重的把石像抱在胸口,出门上了车。虽然没有话,我们却明白,他是宁可自己性命不要,也不会让雕像受损的。
一行人开了两辆车,回到了赤峰市里,灯火通明的市里,温度已经回升了很多,街上难得见到几个行人。大年夜,家家都在家里看电视,包饺子,谁还知道有我们这一行人,为了他们而在外面奔波。我望着万家灯火,感慨万千。
刘钊自从出来就一直没有说话,直到齐连成把我们送到车站,才回头看了看灯光明亮的城市,低低叹了一声,“我们要走了,十三姑希望你还能回来。”这孩子竟学会了感叹,一时之间,我们都恍若梦中。
上了火车,车上几乎没有人,只有我们几个人占着好大一个车厢,显得冷清而孤寂。对于“离别”,这几年来我体会越来越多,每一次都刻骨铭心,在心底留下的伤总会好久徘徊不去,时而会在深夜人静时扰得我难以安眠。我总希望坚持能有结果,努力会有收获。可是每每如此时,总有一些人离我而去,带给我伤感,惆怅,不忍。师父也常说人的生命无常,仙家的生活又何尝不是如此。从离我而去的巨蟒,到师父的几大护法,再到十三姑的突变,一切都如梦境一般,却真实得让我痛不欲生。
是的,我们人生中总会有一些过客,他们就如茶一般,在沸腾的水里翻起小小的浪花,却在一个小小的杯盏里书写了另类的人生,不同的故事。不同的天气,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心情,茶也会不同,故事便也不同。可是那口有余香的感觉,却久不能忘,如细数的光阴,柔情里总会带着无尽的伤感。
十三姑,如水如霞般的黄仙,如果她是一个人类,该会有多少男孩子跟随其后,为红颜一笑,而倾尽一生。可是她只是一个黄仙,再美丽她也不是人类,她在深山中修炼,在月光下低吟,十尾的美丽却须耗尽千年的光阴,无数美好的时光。坐看云起云落,看尽黎明黄昏,不断用修炼填充着自己,漂染不一样的颜色,涂抹异样的烟火,她却没有求得一个圆满。
仙家修炼,为了得到一种什么样的圆满,我不得而知,想他们那千载的寂寞,难道就没有为红尘有一丝所动吗?我的堂主已经得道成佛,那应该就是他们要的一种结果,一种圆满。那么十三姑要的是什么呢?为了人类,她没有一丝的犹豫,将她的美好化成了一块永不变化的石头,是否还会继续着石头的修炼,成就一番不一样的因果?
我心情复杂,胡思乱想,刘钊却拉了我的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萌姐,十三姑还会不会变回来?”
我没有答案,师父说过只有桑柴木可以救她,可是桑柴木是什么东西,我却一无所知。我见玻璃眼一直不说话,知道师父心情不好,又受了一些内伤,也没有办法问,只好摇一摇头。却不料玻璃眼却看了我们一眼,“萌萌,我们去餐车吧,这车箱里太冷清,我也不想在这里坐几个小时。”当然,这话让我们听了十分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