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匕首不错”秦越渊颠了颠手里的匕首,还是乌金做的。
两个身姿俊秀的少年步履安详的走在青石路上,一点看不出来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诛心的搏斗,一路以来两人之间也或多或少的建立了些默契。
“要不要告诉清儿姑娘玉焚的事情”侯博骞微蹙着眉头。
“暂时不需要,我们先静观其变”秦越渊默然思索了片刻说道。
“你确定你已经解了毒?你看起来有点虚啊”侯博骞关切地问道。
秦越渊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是半分便宜不让我占啊”
“哈哈,这不是跟你学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嘛。好了,懒得和你斗嘴,我还是先去看看云兄。”走到墨清的房门口,侯博骞非常识趣的脚底抹油溜了去。
轻轻推开门轩,仅仅两个时辰,刚刚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竟然已经能坐在妆台前慢悠悠的梳起了头发。
少年缓步走到妆台前,将面前人手中的梳子轻轻接过,让梳子从那乌黑如泉的秀发上徐徐地滑落,只是单看那黑发雪肌,纤腰秀项就让人挪不开眼。
少女望了望身后的人忽的开口道“你面色有些苍白”
少年看着那玉白的娇颜,黑眸中如星辰般闪烁,嗅着那直入心底的幽香,嘴角弯出了个完美的弧度。又假装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摸着自己的下巴戏虐的说道“白吗?看来我要多晒晒太阳了,免得大家因为我肤色白皙就欺负我,说我是小白脸。夫人也觉得我长的像个小白脸吗?”
望着眼前清俊如玉树般的人,笑容灿然而温暖,让人无端地心跳,少女立刻移开了目光。
秦越渊看着被自己逗地面色微露红晕,手足无措的人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刻。
清亮的眼神扫过妆台,却见细长的指尖轻轻的划过一个小小的精致木盒。盒子上并未落锁,想必里面应该没放什么重要的物件,但眼前人严肃的表情又让秦越渊觉得这盒子怕没那么简单。
“青瑶说,数月前义父将这盒子存放在这里,料定我会来取”
“会不会有诈?”秦越渊一朝被蛇咬,天天怕井绳。
墨清只是微微摇头,咬了咬唇说道“确实是义父留给我的,只有我能打开”
素问墨家机关术精妙卓绝,无论在古籍和陆平口中都被说的高深莫测,神乎其神。可眼前这盒子除了上面的印花比较好看,其它地方不是一般的普通,实在难以和精巧做出联系。
“可要我回避?”秦越渊虽入世不深,但江湖的规则还是懂些,像这种传密的机关术,外家人是不能过目的。
“不必”墨清静默了片刻说道。
秦越渊此刻内心有一丝悸动,不知她是因为与自己亲近才不让自己离开,还是有足够的自信觉得给自己看了,他也解不开,秦越渊思忖了片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虽然秦越渊并未接触过机关术,但是凡是机关必是能解,又何故说是非她一人能解?疑惑万分,不禁脱口询之“为何说只有夫人一人可解”
墨清细密的眼睫微微垂下,极慢地回答道“墨家机关术中,械盒就有64种,这是其中一种,叫做雪凹”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秦越渊微微一笑说道。
墨清轻点了下头,从妆奁里取出了支玉钗,轻轻在指尖划过,暗红色的血珠落在雪白的指尖像一朵鲜艳的花朵绽放开来,啪嗒啪嗒的滴在小小的盒子上。
“你疯了?”秦越渊立刻将她的手扯过来,用手绢轻轻的按压住,直到确认止住了血才松开。
墨清慢慢抽回了手,桌上的盒子在血液的浸润下好像有了些许变化,淡淡说道“这盒子之所以说只有我一人能打开,是因为只有我的血能让这木头膨胀的刻度刚刚好。”
“这是何意?”秦越渊眉头微皱
“这木盒的木头经过我的血浸泡过,经血浸泡后会微涨,晾干之后,良好尺寸卡在其中,当我的血再次浸泡后会触碰所设计的木榫,将盒中的开关现出”
墨清说的很淡然,盒中的上层盖木轻轻从中间的缝隙中分开,露出了第二重机关,说话间手指已经快速的在第二重机关处来回拨弄,不多时,就听叮的一声轻响,墨清轻轻将盒盖打开,里面有一份折的整齐的信笺。
“那你浸泡过多少这种木头?”秦越渊的嗓音好像有点微哑,他现在也不管盒子里装了些什么东西,满脑子里就是她用自己的血做过多少这样的盒子。
“没有了就浸泡”墨清语气很轻松的回道
“这和以血养蛊有何区别,你这就是以血养木”秦越渊语气略带一丝讽刺。刚刚她说浸泡的时候他的胸口就是一紧,听到后面更是疼惜不已。这哪是什么机关术,分明就是妖术,邪门歪道。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墨清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冷不热的回答让秦越渊一阵恼怒。墨清抬眼望向他,一脸的疑惑,他在生气?可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信笺打开,信纸上跃然而出了几行小字。
“清儿,为父如果失踪或遭遇不测,切记一定要先去关外鹿鸣城郊找到□□的龙吟剑,以看山楼之力,将太子遗孤迎回长安,望清儿能了却为父此生夙愿”
纤弱的手腕隐约在颤动,手中浅薄的信纸别捏的渐渐皱了起来,刚刚明亮的黑眸渐渐变得黯淡无光。
秦越渊静静立在身旁,缄默了很久,很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清儿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