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中从杨子衿之口,曾转述过孙思邈对胡涛的评价,‘师兄从小就聪明,干爹总说师兄医术一般,但医术见解却是独道,想法不拘泥于一格,新奇手段更是层出不穷。’
所以,孙思邈时常愿意询问胡涛的意见,有些像后世影视剧中狄仁杰的经典‘元芳,你怎么看?’这不参观完军医班的练习,孙思邈和胡涛来到外间,向他问道:‘天佑,你怎么看?’
“师傅的本事,徒儿那是相当放心的。不过在练习手法上,徒儿有些更好的办法。”胡涛正色道。
“哦什么办法?”孙思邈饶有兴趣的问道。
“比如‘伤口缝合术’,在掌握了基本要领后,完全可以家畜活物进行练习。甚至是人。方可达到最好的练习效果!”胡涛严肃的说道。亏得是在唐朝,没有后世偏执如狂的动物保护组织,和人权立法,胡涛才敢如此大胆提议。
可即便如此也是有违一般人性的。这不孙思邈听闻此议,眉头高高皱起,不悦道:“虽说实战是提升技艺的最佳办法,可医道本是救死扶伤之术,又岂可有意伤害无辜?”
“师傅,您听徒儿讲完嘛!徒儿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徒儿说的人是指,必死之人,比如死囚,又或是异族战犯。让他们志愿参加不致命的医学尝试、或是学徒练技,就给他们一个活命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更何况从他们身上得以锻炼,快速成材的军医便可更早,更有效的投入战场,挽救更多的生命,这更是天大的功德啊!”胡涛认真解释道。
孙思邈认真的想了想,叹气道:“天佑啊!你的秉性为师还是知道的,为师也是个讲求实用之人,有时为试药也是亲身试之;你这番建议为师能够理解,也可以接受。”
稍作停顿,孙思邈正色道:“天佑,为师在此告诫于你,你是为师所见过得最天资聪明的人,而且还深谙人性之道。可有时做事太过功利了!日后需切记‘情义’二字!”
胡涛当下识得厉害,单膝下跪,低头抱拳答道:“诺!徒儿感激师傅教诲!”
孙思邈扶起胡涛,柔声道:“好了,起来吧!你所说的必死之人打算从何处入手取之?”
“刑部,掌罚罪事、羁押重犯。《劳动改造》之策实施后,战俘奴隶也归其管理,何况刑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正是徒儿的举荐之人,情义仍在,正是徒儿打算的入手之处。”胡涛回道。
“思虑周全,如此甚好!只是你需记住,与李尚书交涉时,要说此议是老夫的提议,你只是经办人。”孙思邈正色道。
“师傅,你”胡涛感动到无语,哽咽道。
“天佑无需如此,老夫是医痴,名声人所广知,提些不近常理的想法,实属正常。而你则不然,老夫看到出你有宏图大志,现在羽翼未丰,就让师傅先护你一程吧!”孙思邈正气道。
“感谢师傅今日呵护之情,日后徒儿一定全力以赴不负师傅之厚望。”胡涛双目有些湿润,激动的说道。
“天佑勿作小儿女之态!老夫你已看望过了,也别在这碍眼耽误老夫的时间,干你的正事去吧!”孙思邈佯装抱怨道。
“师傅保重!徒儿改日再来探望。”胡涛拜别道。
说完,胡涛离开了医院,直奔皇城刑部衙门。
刑部尚书李道宗今日正好当值,听闻胡涛到访,虽感有些奇怪,但还是命人请胡涛于刑部会客厅一晤。
“贤侄多日不见,今日怎地想起来老夫这里,莫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李道宗笑问道。
“王爷睿智!王爷雅量汪涵!小侄知您位高权重,事务繁忙,平日了自然不敢轻率打扰。不过小侄今日得师尊之命,是特此前来寻求帮助的。”胡涛解说道。
“哦!孙神医有何事所求,天佑你且但说无妨!老夫自当倾力相助。”李道宗正色道。
“小侄代家师在此先谢过王爷的大义。其实,这事说来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是有违一般人之常情。同时此事与刑部亦或有所牵连,故特来向王爷问计。”胡涛略带犹豫的说道。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说什么事?”李道宗催促道。
“正是军医培养之事。我师父的意思是,目前医院培养的军医学徒基础知识,基本手法均已掌握;可是却缺乏‘实战’磨炼,想寻些将死未死之人以资锻炼之用。于是小侄便想到王爷您这儿了,比如大牢中的死刑犯、又或是奴隶战俘。”胡涛仔细解释道。
“嘿,孙神医乃得道高人百无禁忌,可你小子也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到!”李道宗惊讶道。
“那啥,咱这不也是为了医学进步、军医速成嘛!王爷您想想看:若非如此,一旦军医上了战场,要么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要么就只能在咱们将士们自己身上,一边付出代价,一边成熟技艺。您觉得,这是您愿意看到的情景吗?”胡涛继续解释道。
“这不对,大唐现今并无战事,何须如此急迫的训练军医?胡小子,你莫非故意在此消遣本王?”李道宗先是有所迟疑,而后想通关巧,厉声反问道。
“啊!王爷错怪小侄了!小侄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消遣您啊!”胡涛叫屈道。
“那你倒是给本王解释清楚,到底为何?”李道宗继续追问。
“好吧,今日也算豁出去了!这不该说的,小侄也一并告诉您得了!不过请您务必暂时先为小侄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