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只不过是来客串一下,给大家讲几个小故事。”龙渊摆了摆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
“这个老家伙看起来很和蔼的样子嘛。”曲宁在绯心的耳朵旁边小声嘀咕。
“嗯。”绯心只是微微点头,就算认同了曲宁的说法。不过在心中,绯心却不知为何,对这个老者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忌惮,那是一种猎物对猎人的恐惧之情。
“我讲的第一个故事叫做盗而未取,第二个故事叫做击而未杀,第三个故事叫做大水冲了龙王庙。”龙渊说着的时候,虽然目光在整个大堂中扫视一番,却总是在月白队的位置停顿。
“相传在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觊觎县衙中悬挂的正大光明牌匾。于是便在夜晚偷偷潜入县衙,正要将牌匾取下来的时候却响起了打更的声音。这个人心里面害怕,于是便又从原路逃了回去。但是第二天,却依然被捕快抓住。县衙知县要判他入狱,可是这个人却坚持喊冤。知县不解,问道,你为什么冤呢?那个人说,我盗而未取,如何称之为盗?”龙渊面容和煦,将一个平淡的故事也讲得惟妙惟肖,生动引人。
“第二个故事,发生在不久之前。有人被假象蒙蔽,意欲杀死熟睡中的友人,然而最终却因为剑尖偏了两寸,友人重伤未死。隔日官府来问,这人却说,我杀而未死,如何称之为杀?”龙渊的眼睛这时却看向了姚瑞宁。
讲武堂中的少年们这个时候都听出来了龙渊的故事里面分明别有所指,可是没有引子却都没办法知道龙渊到底在说些什么。
“第三个故事,传说东海龙王的儿子变成水怪模样下凡来历练。正赶上天下大旱,龙子于是兴云作雨,浇灌于地上。本想为人间做些好事,积攒阴德。却不想下雨太多,洪水四溢把百姓供奉的龙王庙冲毁。东海龙王听闻有一个妖怪在四处降水,大怒之下,带领水兵前来与那怪物交战。战了三天三夜,怪物因寡不敌众,现了原形,便是龙太子,原来龙太子是犯了律例,被贬黜下凡历练,与龙王交战时又不敢泄露天机,造成一场误会。这便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龙渊讲完,捋了捋自己颌下的花白胡须,又往绯心的方向看去。
讲武堂中响起了一些人的议论声,姚瑞宁看向绯心,目光之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
整个讲武堂中大概无人能知道龙渊究竟想要通过这三个故事讲些什么事情。而绯心却低头陷入了深思。
龙渊的第一个故事很明显在影射他那天私自闯入皇武阁。这么说来,那天他在皇武阁门口感受到的那股危险的气息应该就是龙渊的。
而龙渊的第二个故事却让人有些费解。杀而未死,究竟是一种比喻还是真的去刺杀了?到底是谁杀谁?绯心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三个故事大概是说因为第二个故事而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一个误会,本来就是一家人却动起刀枪来。而现在龙渊已经意识到了误会的所在,所以传达的信息应该是一个道歉与安抚的意思。
然而整个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绯心前后将所有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了一遍,还是没有摸出头绪来。
龙渊讲完,就将话语权教给了坐在旁边的屠甸,自己则靠在高背椅子上面专心闭目养神。
屠甸接着就参照《武经总要》讲解了一番排兵布阵,用兵选兵的事情。
两个时辰一转眼就过去了,屠甸的一声“散”将大多数人从迷迷瞪瞪昏睡的状态中惊醒。显然不是每个人都会对这些写在书本上的,绕来绕去的道理感兴趣的,所以很多人都瘫在了蒲团上,几乎一直睡到了屠甸讲完。
从讲武堂走出来,绯心和曲宁汲圆三个人正往军社走去,却突然感觉到一双厚重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绯心诧异地回头,看到了龙渊和屠甸两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院长!”曲宁叫了一声。
龙渊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
“小友,你还记得我吗?”龙渊笑意盈盈地说。
绯心摇了摇头,并不说话。
龙渊和屠甸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轻轻地摇了摇头。
“如此最好,最好,”龙渊又拍了拍绯心的肩膀,“皇武阁中珍藏着我朝十数年来收集的天下武学珍本、各路术数奇书,都是无比重要的书籍。不允许偷看的。”
绯心点了点头,果然龙渊就是他在皇武阁门口感受到的那个人。这也印证了他的第一个故事。绯心虽然进入皇武阁,却并没有破门而进,也没有盗取其中的任何东西,正是盗而未取四个字。
但是这样,绯心的心中却更加疑惑了——龙渊的第二个故事说的是什么?
龙渊看绯心的脸上依然有些迷惑,露出更加和煦的笑容,又拍了拍绯心的肩膀,和屠甸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远了。
“老大,你认识咱军机院的院长?”本来绯心在汲圆的心目中已经变得高大无比了,知道了绯心和军机院的院长认识,汲圆眼前的绯心已经开始散发出来万丈光芒了。
绯心却摇了摇头,“我那天晚上自己闯入皇武阁,感受到了院长的气息。”
曲宁下巴差点掉在了地上,“真的假的,靠,果然有种!”
绯心没管这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想清楚,但是我想,院长应该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而不是站在姚瑞宁那边的。”
这句话一出,曲宁和汲圆两个人更加迷惑了,而绯心在他们心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