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嫌滋事,敛钱抗官,”府衙之内,古雨念着琼阳所写的奏折,“可有实证?”
琼阳跪在下面,并不慌张,便将自己在云州所了解到的和云州知州与他所陈述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如若真的如你所说,凭借你所掌握的情况,这八个字确实没错。传云州知州周孝廉!”监察府府台辛不规说道。
周孝廉走入府衙之中,心中先已经怯了一半,“下官周孝廉,拜见三位大人。”
“周大人,咱们同朝为官,不必如此大礼。”任长天微笑着让周孝廉站起来。
“云州苗人居多,汉人与苗人时常混杂居住,本来就是事端多发的地区。周大人能够将苗疆治理得如今情况,我们三人也是倍感佩服啊。”任长天似乎并不急于审案。
然而这话听到周孝廉的耳朵之中,却犹如是在嘲讽他一般,“大人说笑了,如若下官真的治理的好,也就不用三位大人来到这里了。”
“汉人时常有在云州霸占苗人药田的事情发生,据我所查,云州二十四县之中,有二十二县都曾经发生过霸占药田的案件。可是这二十二县的县衙全都没有立案,更没有审判和追讨。这是为何呢?”任长天依旧带着笑意看着周孝廉。
看到任长天的那个表情,周孝廉就知道什么都没办法瞒过这个老狐狸,毕竟是在祐京城之中皇帝身边的人,这点小猫腻都看不出来,那不是白混了吗。
“二十二县之中,二十县是由下官的侄子周尚亲所买,地契交易本是双方协商议定,所以并不存在霸占一说。而余下的两县,三江县与文华县,确实存在着汉人霸占苗人药田的情况,本官已经责令当地县衙进行调查审判。”周孝廉回答得有条不紊。
“周大人说交易,那我们就看看药田买卖之中双方的账目,耳迪县五十亩药田,周尚亲总共出价五十个银锭,半个金铢;雨来县二十亩药田,周尚亲总共出价十个银锭;索侬县一百一十二亩药田,竟然只出价一百一十二个铜板!”监察府府台辛不规将自己手上的一些账目重重地摔在府衙的桌子之上。
“尽管出价荒谬,可是双方你情我愿,并不存在霸占的情况。”周孝廉并不退步,仍然坚持自己的说法。
“那既然如此,周大人便来说一说静平县的事情。静平县白家村三十亩药田,你的侄子周尚亲一分钱都没有出,这不是霸占,难道还是白家村赠给周尚亲的不成?”古雨已经被周孝廉的辩词惹得笑了起来。
周孝廉抬起头来,不着意地看了一眼带着枷锁站在一边的白青青,后者正用一种冷冰冰的仇恨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孝廉。
“白家村的药田,本是我侄儿正要收购的一块药田,然而白家村的人却诬告我侄儿要霸占他们家祖传的药田和祖屋,进而敲诈于我侄儿。”周孝廉的脸上面色不改,淡定地辩解说。
“你……你……你胡说!我白家……白……”白青青大怒,可是却说不清楚,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在天牢的时候就被摧毁了连贯说话的能力。
任长天轻轻地挥了挥手,两个衙差便上前将白青青从府衙的大堂之中带走了。
“然后呢,继续。”辛不规冷冷地说。
“静平县知县当然是将他们的诬告驳回,可是白家村的人却进而来到府衙去告状,甚至还组织暴民冲击县衙,殴打朝廷命官……琼阳监察使所写的‘挟嫌滋事,敛钱抗官’正是对这些暴民最好的写照!”周孝廉说得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说得真好……”任长天竟然开始鼓起掌来。
“既然如此,今日时间也不早了,休堂!”大理寺丞古雨将手中的惊堂木一拍,宣布了休堂一事。-- by:dad856|69096|1721409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