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是怎么玩的,也教教我吧。”寻涯公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目光转过来了,看着羡尘两手控制着马拉车在泥泞的路上仿佛是舞蹈一般,登时双眼发亮,一定要羡尘将这个小把戏教给他。
羡尘小脸一红,本来想要退却,但是看着寻涯公子清秀眸子中殷切的目光,不自禁地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将手中的缰绳教给寻涯公子,演示着如何才能让马领会你的意思,顺着你手的方向而移动。
寻涯公子心灵手巧,不大一会功夫就学会了。他从小在富贵家庭长大,从来就没有尝试亲自驱赶马车,一时之间竟然玩得兴起。
却不想刚刚还明媚的天空突然飘来了很厚的云彩,风也渐渐地大了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羡尘唯恐下雨之后道路更加泥泞,就要拿过缰绳,尽快赶到驿站。可是寻涯公子却玩性大发,非要自己纵马不可。羡尘无法,只得赶忙给马加了两鞭,意图赶紧到驿站,免得车厢漏雨,淋湿了公子。
可是天公不作美,在看到驿站的房子的时候突然雨点伴着轰轰的雷声就来了。
羡尘从车厢里取出斗笠戴在头上,也给寻涯公子戴了一顶。
两个人头戴两顶斗笠,坐在车辕旁边,仿佛是两顶种在马车上淋雨的蘑菇。
不一会功夫,天色更暗,一阵疾风吹过,天上隐约的雷声一下子就来到了他们身边。
蓦然,一道紫色的闪电在前面闪过,粗大弯曲,一闪而没。轰隆隆的雷声紧随而来将羡尘灌了满耳。羡尘被吓的大叫出来。
寻涯却眼睛放光,竟然充满渴望地仰头看着天上的黑压压的云层,仿佛在期盼更多更猛烈的闪电一样。
豆大的雨点倾泻而下,打在马车棚上和斗笠上,发出啪啪的大响。羡尘真的急了,从马车上站起来就要抢过寻涯公子手中的缰绳,却被大笑中的公子顺手推到了一边。大雨之中,寻涯公子索性站在车辕上,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鞭,策动马匹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飞奔。马车晃得厉害,羡尘只能紧紧地扶住车棚,免得被狂奔的马车颠到地上。可是寻涯却大笑不止,迎着倾盆的大雨牢牢地站在了马车上,手中长鞭在空中甩动,不时甩鞭发出啪啪的大响。
马车仿佛是在雨幕之中游走的狂龙,直直地朝驿站飞奔而去。
驿站早有人等候在那里,寻涯公子启程之后,郝掌柜就用飞鸽给沿路的驿站管家都发了信,重重叮嘱要他们好生招待,不能怠慢。
那管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寻涯公子站在车辕上挥舞鞭子冲进驿站院子,眉头都皱成了一个疙瘩。
等车停稳之后,那管家赶紧举着油布伞,拎着垫脚木凳就冲着马车跑了过去。
寻涯公子一甩斗笠上面的雨水,也没管还有两步就跑到跟前的管家,腰上轻轻一挺,已经站在了泥泞的地上,双手叉腰,高声笑道,“哈哈哈哈,痛快,真痛快!”
声音狂放豪迈,哪还像是一个有着女人一样双手的富家公子?
一脸堆笑的管家见状将手中的垫脚木凳放在一旁小厮的手中,手中油布伞罩在寻涯的头上,谄声讨好道,“公子,外面雨大天气也冷,赶紧回屋去吧,免得着凉。”
“哼,仅仅因为冷就要错过这样壮美的草原吗?”他推开管家手中的油伞,独自踩着地上的泥水朝着屋里走去。
那管家仍然面带微笑,一直等公子进到驿站屋里,一脸的亲和笑容这才渐渐舒缓,回头对还呆坐在马车车辕上的羡尘恨恨地说,“待会再找你算账!”
天气如同小孩子的脸一样,变幻莫测。正午刚过,那一阵暴雷大雨竟然就停了下来。
寻涯公子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走出驿站,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面对西边的彩虹,兴高采烈地说,“出发吧,我们一直走到前面去看彩虹!”
管家本来要劝公子等路上的泥水稍微干了一点之后再上路,可是他实在是吃不透这寻涯公子心中的想法。于是不敢违逆,只能从马厩里面又牵出了两匹马,换了一辆大车,临行前又对羡尘好好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下心让公子上路。
刚下过雨的道路有些泥泞,但是多了两匹马,反而走的快了很多。
羡尘坐在车辕上,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车下面的荒草连绵不绝地倒退。他有些饿了,中午没有吃上饭。
“羡尘,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这么小就到郝掌柜的驿站里面来做工了?”
寻涯公子似乎终于厌倦了远处的色彩斑斓的彩虹,将目光转向了低头赶车的羡尘。
“我生下来没见过亲生父母,姐姐说他们在九年前的就死在战乱中了。”羡尘声音闷闷地,却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寻涯公子那双清秀的眼睛,里面似乎蕴含着宽慰。
羡尘赶忙又说道,“不敢费公子思量。其实郝掌柜这里很多人都没有了父母了。”
“哦……羡尘你今年多大了?”
“我姐姐说下个月给我过九岁生日。”
“哦?说说看,生日是怎么过的?”那公子似乎对这个特别感兴趣。
“嗯……过生日就有好吃的了,一般都是姐姐给我做好吃的,有酸梅膏,鱼须酥还有云母片,有时候还有粘糕在花生盐面里面一轱辘出来的犟驴打滚是最好吃的。”一说到吃,羡尘更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