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亭大人这次在弥香楼办喜宴,早就已经放出了话,说是要宴请苍州城全城的百姓,只要是来给大人道贺的就都能进到弥香楼中享受一餐饱饭。
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让人振奋,所以在听到燃放鞭炮声后,尽管清晨晨雾还没有散去,三三两两的人就已经出现在弥香楼前面,慢慢将弥香楼围了起来。
等到梁园亭坐着轿子来到的时候,在弥香楼前早就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甚至还有带着自己家里面的孩子来的妇人。
梁大人的轿子直接被抬入了弥香楼中,随后弥香楼的伙计出来唱到,“纳义福子……巳时……”
人群乱哄哄的根本就听不清楚,只是看到所有人都朝前面涌去,又仿佛是海潮拍到暗礁上一般退了回来。
越过人群看去,只见十多个衣着华丽,互相之间有说有笑喜气不自盛的人从一顶顶四人大轿中走出来,从人群侧面走了过来,那些挡在前面的人都很自觉地后退让路。后面跟着好多伙计,两人一个扁担,中间是红色镶嵌黄钉的木箱,排成了一个长队,依次进到了弥香楼中。
原来,人群就是被这种架势激了回来,所以虽然弥香楼外面的人非常多,但是真正进到弥香楼这里来用餐的人却还是那几个数得出来的人物:陈家瑞,经营着整个苍州所有的典当行,玉器和珠宝首饰;马强磊,苍州甚至是南塘整个西北最大马场的所有者;徐符,苍州的土地,除了在朝廷手里面的之外,其他的基本都在这个人手中;冯仑,苍州人所穿的衣服中,有一半都是来自她的纺织;应必雷,梁府就是这个老头一手规划建造的……
看到这些人和他们身后十数个沉甸甸的箱子,那些想要进来凑个热闹,说几句道贺的话就进来混口饭吃的人全都退了回去。人要脸树要皮,真要进来吃了这顿饭,基本也就没法做人了吧。所以在门口站着看的人多,真正动心思要进去吃饭的人倒是一个巴掌就能数的出来。
唐三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他呆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样的景象,心中暗骂梁园亭真是老狐狸一个,竟然借着这样的机会和那些盘踞在苍州的奸商私通,明目张胆地收取那些商人给他提供的金银珠宝。看那些抬着箱子的下人脚底下都是落地一震,很明显那些箱子里面都是实货。寻常百姓抢了一箱想必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可是转念一想,他心中不由得又对梁园亭十分的佩服,料想就算是自己,恐怕也不能让这些富甲一方的商人乖乖地听自己的话。想通了这一层,他就把注意力从那些箱子上面移了开去,开始琢磨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僵局,把那封紧要的信送到要紧的人手中。
他今天早已经脱下了那身读书人穿的长衫,换上了一身普通百姓干活时候穿的衣服。那本来如同白玉一样的脸上用淡黄色的胭脂涂了,头发也弄得凌乱不堪,猛一看去就如同是一个刚刚从田地中劳作回来的农夫一般。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灵动的眼神,此时正在人群中观察,寻找机会。
弥香楼中,梁大人显然是早早地就在楼中等候了,和那些进入到弥香楼中的富商大贾们互相问好,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上楼去了。
眼见那梁园亭梁大人根本就没有要顾及外面站着的这些“闲杂人等”的意思,渐渐地人群中有人就离开了,黑压压的人群在慢慢散去。显然大家都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得不到甜头,在这里傻站着也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唐三看着人越来越少,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心中灵光一闪,唐三三下两下就爬上了弥香楼门前的石头狮子上面,“哎,大伙别走,今天梁大人聚天地福气,收纳义子,咱们平头百姓家贫人微,显然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来送的,自然也就没这个脸儿进这弥香楼里面沾沾喜气了。”
已经渐渐走散的人群看到唐三站到了石狮子上面喊话,都纷纷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唐三。
唐三心中得意,自古百姓就是利心重却又不想做那出头之鸟,更喜欢围观,自己这一言当真是点到了众人的三个死穴上,不由得他们不回来。
眼见弥香楼的伙计脸色铁青地跑了过来,唐三赶紧从石狮子上面下来。但是没关系,他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清了一下喉咙,唐三又大声说,“但是……既然咱们乡亲今天来了,那就是为了要给梁大人贺喜来的,即使不能奉上礼物,这份心意总是要表一表的。”他声音提高了几度,“咱们见一下那未来的梁家二公子,当面贺喜怎么样?”
他站到人群中去,带着那些已经被他的想法刺激得激动起来的人群喊道,“见二公子……见二公子……见二公子……”
此时,梁大人正在弥香楼二楼,和一众富商们推杯换盏,猛然之间听到了外面很多人在一同呼喊。梁大人脸上有些不悦,招来吴管家低声说,“吴策,怎么回事?”
管家吴策伏在梁园亭的耳朵旁边回答说,“弥香楼外有人说要当面见一下梁府的二公子,为梁大人贺喜。”
梁园亭眉头皱紧,走到窗前推开木窗朝外看去。
眼看着引起了梁大人的注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呼喊之中,声音也越来越大,竟然震得木窗上的窗纸瑟瑟作响。看来那位梁府的二公子不出来是没办法让这些“刁民”满意的了。
梁园亭关上木窗对吴策说,“绯心现在在哪?”
“二公子和少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