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在雪地上走兽般四下窜开,动作迅速、走路无声。不多时就把面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前后门、可能逃出去的窗口底下都藏着人。
可惜,纵使他们动作再轻,还是被屋子里的白霜一行知晓。
“白天放走那些个术士,你可后悔?”白霜背靠着墙,目光从微开的窗户缝隙中收回,瞧着屋子里那条气到膨胀的蝮蛇。
他此时已经完全变回蛇身,两把小黑扇似的耳廓删的呼啦直响。
“我出去烧了他们!”火精最是沉不住气,一抓起面前的柴禾,火焰“轰”地爆出来,将那节柴烧成飞灰。
屋子里火光一闪,眨眼间火精整个消失。
“不可!他们……”豆妖一半的话还含在口里,见火精行事冲动,也顾不得许多,疯长出藤蔓去捞妖,可惜只捞到一点青烟。
外面的术士看起来没有五十也有三十,还都不是三流之辈,火精这一冲出去就是给人家送“妖头”。
“冲出来了!是火精!”
“钟繇,用你的水晶钵!其他人也守好了,切不可让这一窝妖怪逃出去!”
术士们见火精冲出,便知自己的行迹被发现,索性不再偷摸行事,干脆亮了法器准备大干一场。不过面馆的屋子被曌布了结界,术士们进不来。
可怜火精,还没发挥烧人的本事,就被那个叫水晶钵的法器制住。
甩出水晶钵的钟繇是个年近四十的修士,白衣外罩了件带着兜帽的黑色披风,他死死盯着从自己手中飞出去的水晶钵,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咒决的变化,手上的印伽也在改变。
火精的真身被倒扣的水晶钵困住,就像半透明的铜钟内罩了一团火。且随着火精的挣扎,水晶钵竟一点点爬上霜雪。
“是严霜咒!”饕餮牙洞开窗户,手掌重重砸在窗棱上。
见窗户被洞开,底下的术士们立刻绷紧身子,如狼似虎的盯着这边,仿佛在等屋子里的“肥羊”主动跳出去。
一屋子的妖怪全部凑到窗边,就连气得无法冬眠的蝮蛇都呲着獠牙愤愤瞪着术士们。
不是他们不冲下去救火精,而是被那个一直稳坐在后面,比他们强大太多的大妖给生生“困住”。金色的骨鞭缠在咬牙切齿的妖怪们身上,看起来松垮垮,他们却动不得半分。
“你什么意思?”白狼龇着牙怒问,因为愤怒,他此时是人身狼头,看起来颇为惊悚。
大妖施施然吃完最后一颗太太阳之燧,眼皮都懒得抬,直接歪在本无一物的凳子上,那凳子瞬间长出新鲜的树枝,变成了一把藤椅。
“去送死也不用如此急,且让吾先锻炼锻炼那丫头。”曌活动了一下手,骨鞭上即刻有流光滑过。
白狼气结:“你!”
“都看到火精的下场了,你们还如此冲动作甚?”百炼摇头,伸手搭上白狼的肩膀,拍了拍,“云灵将你们托付与我,我又将你们托付与白霜。何不等她出手?”
他朝外面努努嘴,白狼循着那动作看过去,见面馆屋角的飞檐上正站着个衣裙翻飞的姑娘。
白狼愣住,她是何时去了哪里的?刚才明明还靠着窗户边的墙壁和蝮蛇说话啊!其他几个妖怪也是面面相觑。
那个半妖小姑娘,不会是个不露真本事的高手吧?
他们齐齐望向飞檐,白霜所在的地方。唯有那个安坐在藤椅上的大妖和正大口吃烤肉的扶遥仿佛事不关己,各干个事。
“你们就这么来抢别人捉住的妖,还讲不讲道义了?”白霜立在屋檐上,左手的白绫一端穿过冷风飞下去,直接缠上足有一人高的水晶钵。
顿时,水晶钵的变化戛然而止。里面的霜雪渐渐融化,火精痛苦的声音有了缓和。
“你就是那个冒充术士的妖怪?”钟繇抬头,胡须在风中飞舞,“坏我等名声,还不速速下来请罪!”
术士怒喝,眼神如刀。
经玄家一事,白霜身上的妖力增强不少,纵是在黑夜中也能视物,更别说这还是有些微弱光亮的雪夜。
“坏术士名声的怎么就变成我了?”白霜嗤笑,手下一个用力,轻易就让水晶钵变成面碗般大小。
怎么会?!钟繇见水晶钵被她所破,整个人都傻了一下。
白绫卷起倒在地上的火精,唰地扔进侧面打开的窗户内:“尔等身为术士,却被楚皇的赏金蒙了眼,滥杀无辜。坏你们名声的,明明就是你们自己!”
她收回白绫,顺便将水晶钵也捞进手中。“晶莹冰凉,果然是个好宝贝。与其拿来欺负妖怪,不如拿来夏天冰镇水果吃。”白霜转着水晶钵点评一番,便将其收入蜗牛壳中。
“妖女!还我宝物!”钟繇回神扑过去,哪里比得上她的速度?
不止如此,他追得太急还撞在结界上,将自己弄得鼻血横流。有几个术士跑过去扶住钟繇,退到其他人后面。
恰时,一个手持符纸的驱魔师站出来,唤了自己的式神将他拖到能和白霜平视的高度。
“那是天家为百姓所想,资助我等除魔卫道的银钱,岂容你这个妖女胡言乱语、横加玷污!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否则定叫你魂飞魄散,连冥世都去不成!”
白霜挑眉,勾起唇角:“说大话谁不会?有本事你们就先把这结界打破啊。”
“……”要是能打破,他们何必围而不攻?
“打不破就赶紧滚蛋,再纠缠下去,可不会有白天那几个的幸运,能捡条命回去了。”白霜手一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