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打不过小妖怪的驱魔师,他是第一个。『→おc..弥芥的提醒让他再次想到那天被蚁妖挂在树上的屈辱,差点没咬碎了牙。
“我不是还有事嘛,又不放心再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全是妖气的鬼地方。就擅作主张把你拖到这个林子里来了。”
弥芥把地上的果子堆好,全然没有要再把他扶起来的意思。
“你打败了蚁妖?”他比较关心这个,撑着地爬起来,一撮稍短的发丝不知怎地从绑在头上的布条里“溜”了出来。
那一绺青丝挂在脸侧,竟让他深刻俊朗的面容因此多了几分藏不住的锐利张扬。
弥芥撇撇嘴:“我哪有那个本事?蚁妖好像有什么别的事,扔下你就走了。”
谢天谢地,这个家伙没在那时候注意到她。估计那时的他满心是对蚁妖的恨意,加上忙着挣扎,没发现藏身树后的弥芥。
“你的脑袋好像撞在石头上,磕昏过去了。”弥芥指了指他缠着布条的脑袋。
男子沉默一阵,撑在地上的手骨节泛白。许久,他才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但我还是要说声谢谢。”
弥芥的后背冒了不少汗,真怕他来一句传言中的以身相许。
“咳咳,其实你有机会报答的。”弥芥斟酌着接下来的话,在男子惊讶的表情中,她接着说:“你陪我回国都,当我的答案就行。”
答——案?!男子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见他一头雾水,弥芥赶紧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有一个规矩,新入学的学子都要在一段时间内参加一次评试。每年的题目不同,今年是让我们寻找一个昏迷的驱魔师。”
“大致也就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子,这位公子,你多大了?”弥芥说着,突然就转了个弯。
“正好二十。”他本能回道。不过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子不是就已经有答应她的意思了吗?
弥芥倒是没注意到他的脸色,她猛地拍手:“可不正是你这个年纪的嘛!”
“那天我亲眼看你砸昏过去,就顺手救了你。我本是想把你带回去的,但你急需救治,我只好把你放在这里,然后去寻药。”她拿过一个果子在手里转着。
说谎不难,难的是当着别人的面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言。
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去找初语花,不说谎还能怎么办?弥芥转着果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平静。
“一寻就是这么多天?”男子慢慢往后移,靠在被他的挣扎弄得乱七八糟的草堆上。
弥芥尴尬笑笑:“我不是又迷路了吗?结果还不小心掉深坑里面去了,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一路顺手摘果子填肚子,还洗了衣裳。千难万险才走回来。”
男子的眉角抽了抽,如此来看,他能活下来真是走运。
不过,小姑娘肯让那三个整天折腾人的妖怪来看护他倒是算个有良心的。只是……为什么是妖?
把他随便放在人类的村子不行?
“还好它们并没有把你照顾死,真是万幸。呵呵呵呵。”弥芥将手里的果子用力在衣袖上擦了擦,递过去,“吃吧,吃了好走路。”
他看着青青翠翠的果子,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你也说了,要带一个昏迷的男性驱魔师回去当答案。我同你一道走回去真的合适?还是——”他的目光从果子上移到她的脸上。
顿了顿,说:“还是你准备等我走到学监再给我一棍子让我昏过去?”
“额……自然不会!”她抓过他的手,把果子塞过去,“我想带一个醒了的驱魔师回去。救人和保持原样,救人应该更好些。”
他轻哼:“倒是个会算计的。”
“这也算是算计?”弥芥哭笑不得,她确实是转变了想法,想用讨巧的答案去赌一赌。但这称不上是算计吧?
他没回答,只是兀自咬了一口果子吃起来。
反正现在的自己也没地方去了,就跟着这个小丫头走一遭也不一定是坏事。咽下一口果子,他突然问:“国都学监是不是有一个学堂是专为伏妖监收人而设?”
“是啊,你问这个干什么?想去?”弥芥自己也拿起一个果子咬一口。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下:“你这种本事的人能进得的地方,我应该也能进去。性格软弱,心慈手软。难成大器。”
哈啊?弥芥差点一口果子呛住自己。
她最近是不是有点“不宜同其他活物说话”?为何不管遇到的是人还是妖都喜欢怼她一句两句的?
“我可说了,自己不算是完全的驱魔师。而且我并不在你说的那一个学堂里。我只是……”个陪读,好吧,后面这几个字她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男子倒是提起了兴趣:“只是什么?”
“没什么。”她赶紧啃了几大口果子,将自己的嘴巴塞得满满的,让他看到自己并没有说话的可能。
不过,他倒是没再问。
“我知道国都学监,不是个好进去的地方。能去看一眼,也不错。毕竟是我曾经极想进去的地方。”他又狠狠咬下一大口果子。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十岁时的自己,第一次听到伏妖监。
也是第一次知道从国都学监可以被选拔进去,斩妖除魔,为国效力。那时的他,真的是他?
“你叫什么名字?”他没话找话,想赶紧从那段回忆里跳出来。
弥芥艰难咽下嘴里的果肉,抚着心口道:“弥芥,须弥的弥,芥子的芥。你呢?姓甚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