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秀可是四秀的嫡姐呢。哪有这样的理儿?
素雪却丝毫不为所恼,而是忽然快步上前,口中焦急道:“母亲真是身体不适吗?”
婧萱见素雪要往里走。连忙伸手拦住,急道:“母亲说了不让人进去。三姐姐你可别不懂礼!”
婧萱几乎整个人都挡在了素雪面前,素雪只得停住了脚步。
只是瞧着婧萱那副紧张模样,她更加确定,二太太果真是出事了。
“你我都是母亲的女儿,你能进去,我如何不能进去……”素雪轻声说着,眼睛始终张望着帘子里,带着几分委屈。
婧萱抽了抽嘴角。只差没说,当真是自作多情,谁把你当女儿了?
但见着素雪不似以往那般霸道欺人,而且瞧上去似乎还很是紧张二太太,婧萱便也没有再恶语相向,只淡淡说了句:“母亲休息一阵便会好了,今日府里忙碌,三姐姐先回屋准备着罢,晚上家宴上自会见到母亲的。”
素雪这才神色稍霁,点了点头。转身吩咐千柔将盒子放在小杌子上,准备离去。
余光快速瞥向屋内那博古架,之前放置着装有野山参锦盒的位置。空了。
素雪又暗自往帘子里瞧了一眼。
直到素雪走远了,里头才传来二太太的声音:“婧萱啊,怎么还没把药拿来?”
二太太的嗓音十分急躁。
婧萱还在疑惑着方才素雪的态度,觉得这三姐姐好似比以前要温和得多了,这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听到二太太的喊声,她才掀起帘子快步走进去,派铜盆里的巾帕,帮着秦妈妈一起为二太太擦拭手臂和脖颈。
“母亲还痒得厉害?”
婧萱一边擦拭一边问,却有些不敢细看二太太。
因为二太太脸上。脖上,手臂上都长满了红疹子。密密麻麻地,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她只是轻轻擦拭着。不敢和二太太接触得太亲密,似乎害怕那些红疹子会染到她的手上来。
正这样想着,手心手背似乎就有些发痒了。
婧萱吓了一跳,丢开手中巾帕问道:“母亲,这个该不会传染吧?”
秦妈妈听到这句,也猛地一抖,丢开手中帕子。
二太太本就痒得心烦意燥,见到婧萱和秦妈妈目光带着畏惧,顿时恼了,手臂猛地一挥,斥道:“一个个儿没心肝的东西!我不过长了几个疹子,就怕成那样子了?”
秦妈妈吓了一跳,连说:“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在想,这疹子究竟是如何长出来的,怎么越擦反而长得越多啊?”
“又长多了?哪里哪里!”二太太惊慌地抓挠着,表情扭曲。
秦妈妈害怕地指了指二太太的脖子,怯怯道:“二太太快别抓了,越抓越多……”
二太太闷吼一声,更加狂躁。
婧萱皱了皱眉微微退后半步,咬唇思索了一阵,道:“秦妈妈你好生想想,母亲这些天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这被褥生了小虫……”
“二太太的被褥都是半月一换,哪会生出小虫来?四秀可别说那些来吓老奴……”
秦妈妈虽然一口否认了婧萱的猜测,可她那满带着怯意的语气却似乎在说,她也觉得是这样。
二太太痒得快要崩溃了,抓得衣不蔽体头发散乱,手一舞,打翻了床边的铜盆,温水撒了一地。
秦妈妈见终于有别的活儿可以做了,连忙蹲身下去打扫。
她实在不敢再接近二太太,那红疹子瞧着着实是吓人,她要是染上了,可有得罪受了。
婧萱也不敢靠太近,蹙着眉想了好一阵,忽然惊道:“莫非……是上回喝了那参茶?”
二太太听及此目光一滞,呆愣了好半天,忽然恨声骂道:“什么劳什子参茶!当真是要人命的毒物!”
婧萱也愤愤道:“这参是江素雪那儿拿来的,一定她在里面动了手脚想害母亲!我这就找她理论去!”
二太太一怔,眼珠快速摆了摆,喊住婧萱道:“慢着,你可千万不能去!”
二老爷正愁着为老太太寻参而不得,她在这节骨眼儿上忽然闹开了,岂不让府里人都知道她手里有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