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拉妮娅把睡衣扯下来一点,愣是没在胸前找到半点伤痕。指尖触及的肌肤温软娇嫩,心脏在肋骨下鲜活地跳动,精神抖擞得仿佛刚刚进行了一场百米冲刺,而不是新近死了一阵。

她现在算活着吗?

拉妮娅被这个问题困扰住了,想了想,她干脆不去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而是先想点活着就必须要烦恼的事。

她决定先去刷牙。

卫生间里和卧室里一样乱,这让拉妮娅的困惑又加深了点,不明白抢劫犯是不是还在这里洗了个澡。她打开水龙头,哗哗放水冲掉手上干涸的血渍,抬头看向镜子,和镜子里的绿眼睛小姐打了个照面。

死亡是一趟单程列车,逃票回来出点什么差错并不让人意外。

拉妮娅左右看看,觉得自己正在体验一件十分新奇的事——自己的脸看起来就像个陌生人。

这算是逃票造成的差错之一?拉妮娅想。

除了寥寥无几的常识和碎片记忆以外,拉妮娅几乎不记得什么,连名字都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自然也无从得知绿眼睛小姐为什么会孤身一人住在布朗克斯区,这片城区在多灾多难的纽约也是出了名的治安差。

她冲干净手,正要关上水龙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刚心思没放在洗手上,因此没有察觉,但现在拉妮娅想起来,她好像没有听到水流下去的声音。

她低下头。

水流哗啦啦冲刷着她的手,在毫无血色的肌肤上蜿蜒。

随后毫无征兆地,那些清澈的液体刷地消失在她的掌心,连点水渍都没留下。

……?

拉妮娅抽回手,后退一步,如临大敌地盯着水流,打定主意一旦出现奇怪的事,她就立刻钻到水池下面去。

她看了会,慢慢将手伸向水龙头,打算关掉水流检查一下,然而她的指尖刚碰到水龙头,又一次,闪闪亮的金属把手也消失了在她眼前。

“……”

拉妮娅带着一脑袋问号,目光在自己的手和水龙头之间来回徘徊,抿紧了唇。

不等拉妮娅多想,眼前又生了新状况。失去把手的水龙头蓦地喷出一股激烈的水流,正面中出糊了拉妮娅一脸,她下意识举手挡住水流,想也不想地后退,一不留神,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一时没控制住平衡,向后滑倒,瘦削的脊背直接撞上了洗衣机。

先是一阵钝痛,接着身后一空,她的后脑毫无转折地砸在了地上。

“嘶……”

时运不济,她艰难地撑着身体坐起来,揉了揉后脑勺,一边向后看去。

然后愣住了。

……洗衣机不见了。

一米多高,占地一平,大到她可以藏进滚筒里的洗衣机,在她碰到之后,不见了。

拉妮娅:……

拉妮娅:……?

“嗡——嗡——”

仿佛这些——劫匪翻找过的卫生间,疯狂吐水的水池,神秘消失的洗衣机——还不够乱,卧室里隐隐传来了手机震动的声音,拉妮娅向卧室望去,忽然现那张血迹干涸的床看起来是那么遥远。

眼前生的事完全不是记忆能够解释的,拉妮娅看看四周,犹豫了下,向着门伸手。

毫无意外,她的手刚触碰到门板,裹着木漆的门板骤然消失在了空气里。

“……………………”

巨大的疑惑如同陨石天降,把拉妮娅呼啦一下压在了天坑里,她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非常迷茫地——现身.下瓷砖也没了两块。

她躺尸的时候这个世界一定生了什么变化,不然怎么解释那么多东西消失去了哪里?

拉妮娅暂时不知道答案,不过她有预感她很快就会知道。她不再盯着瓷砖下光秃秃的混凝土看,转而向着卧室进,很快她循着震动找到了掉到床下的手机——当然,床也步了洗衣机的后尘。

“……”

拉妮娅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疼。

这间房间本身不大,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地方落脚,现在没了床,顿时空荡了许多。阳光投落在斑驳的地板上,像是流动的液体,一路流到她的脚下,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光,像是透明的。

她站在一片光里了会呆,还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忽然神情一动,脸转向门的方向。

这栋旧公寓隔音效果很差,站在楼下甚至能听见楼上的说话声。不过可能是住户不多,楼道里没什么动静——直到现在。

拉妮娅一直以为劫匪是从打碎的窗户里进来的,但现在她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误——门口传来了几个属于成年人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一声刺耳的锐响,夹杂着隐约的低语。

“……已经交货了,买主说这里不用留,处理掉。”

男人吩咐完同伴,推开卧室门,卧室内的景象映入眼中,他瞳孔骤然一缩,厉声质问同伴:“你确定没人进出这栋楼?”

“没有,我一直在楼下守着!”同伴急忙辩解。

他焦急地扫了眼室内,忽然愣了愣,半晌才十分茫然地说:“……不可能没看见有人搬着床出去。”

“……”

全副武装的男人们挤在卧室门口,看着空荡的房间,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沉默。

过了会,为的男人才勉强开口:“先搜一下。”

……衣柜里,拉妮娅屏住呼吸,听到男人的话,只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余音震得她头晕目眩,随后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刚刚听到脚步声近在咫尺,她来不及


状态提示:66.Melodist--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