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又走了几步,好像进了一间屋子,脚下传来的触感也不一样了,更像土砖的感觉。
等到后面的人示意他停下之后,手上传来的压力也消失了。同时能听见自己带领的士兵骂骂咧咧的被推进来,紧接着是锁门的声音。
这人心里一惊,连忙把罩在头上的黑套子摘掉,跑到门边,边拍门边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其他士兵此时也反应过来,跟着把总一起拍门大喊。
外面没有回应,隐约可以听见有人低沉着声音说话,似乎是两个人在商量什么。听到这个声音,这人连忙让其他士兵停下叫喊,仔细一听便认出了外面的人,心里又是一阵惊讶,同时又有一股怒气,外面分明就是刚才的陈世雄!
陈世雄把自己给耍了!
心里陡然有很多疑问,这人也无可奈何,只能试探地说道:“陈小哥?”
外面的说话声突然停下,沉默了一会儿,陈世雄的声音悠悠传来:“把总大人,我知道您有不少疑问,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您现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等战乱平息后会放您出来的。”
这人听到此话,勃然大怒,但理智还是处于上风。他压制了一下怒气,强迫自己冷静地说:“你们的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去支援清军?”
外面又安静了一下,陈世雄淡淡的“嗯”了一声。
其他士兵听后也是很生气,连捶带踹的招呼到门上,而门却是纹丝不动。这人皱了皱眉,又道:“你好好考虑考虑,敢公然和朝廷作对,等皇上发现我们一队兵失踪了,必然会查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怎么死就不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了。”
陈世雄没有回答,而是对外面的另一个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只听另一个人应了一声,便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似乎是离开了。
陈世雄这才叹了一口气,说:“把总大人,我见您性情好,这才动了私心,想把事情说清楚……您能先让其他兵安静一下吗?”
他的话音刚落,不等这人发令,其他士兵都不再破坏门,个个闭上了嘴巴。陈世雄见里面安静下来,说:“您刚刚已经知道了,这条路是阴路,常年有阴兵借过,在这里赶夜路的人不是疯就是失踪,后来闹到朝廷上,皇帝也没办法。”
“不过没办法,不代表会任由阴兵勾魂。这条路是通往京城的干道之一,如果就这么废了,会产生很大损失,是朝廷的每一个官员都不想看到的。”
“我家是驱魔除鬼的世家,而我表哥的家族更是代代跟随皇帝,替皇帝斩妖除魔。因此我哥就被皇上召见,要求把这条路处理了,处理不成压制一下也是可以的。”
“阴路是不可能消失的,而转移也转移不成,我哥就想了这么个法子,让我带几百个人过来,当着阴兵的面斩首,以颈血示威,定能安定一段时间。但是这杀人可不是小事,我们哪敢私自带百姓过来?但是当他把这个办法上报给皇上时,皇上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向我们推荐了一队士兵。”
这人心下一沉,心痛地说:“他推荐的,就是我们?”
陈世雄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这人当时就感觉头一昏,险些没有栽倒。他在军队做官几十年,本来以为自己在皇上面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皇上一句话就把自己卖了。
说完这些之后,外面就再次有脚步声传来,显然是陈世雄离开了。
这人有些绝望,看到屋里有一张架子床,直接躺了上去。他这才发现这间屋子里只有五名士兵,不知道其他的到了哪里,但他也知道,其他人的待遇只会比自己更惨。
这一连就是好几天过去了,除了每天早上都有人送来一天的饭之外,再也没人来过。而送饭也是从门上的小洞传进来,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这人从一个堂堂军官沦落为牢犯一样的人,心里自然不平衡,每当有人来送饭时都带着士兵闹上一阵。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整得有些烦,有几次连续两天都没人送饭,把这六个人饿的不轻。
而这间屋子的门看似是木头的,等剥开一层木头渣子才知道,里面竟然全是金属。这样一来,几乎完全断绝了自由的希望。
再后来,这人连时间都不知道了,只感觉每天都在麻木中度过。这里没有娱乐的东西,唯一的几样家具就是床,案台和椅子。
枯燥的不知度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天早上没有例行送饭,这人很奇怪,自己之前也没再闹过,怎么就不送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