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妃见阻不住朱雀王的脚步,万般情急之下,化出了自己的佩剑,横在雪白的脖颈上,咬牙说道:“此子命途坎坷我无话可说,主上若念我们旧日情分,只求主上能饶过我儿一命,把他流放至无根冰原,永世不得返回吉祥天,任他自生自灭。”
她凄然苦笑,最后满怀眷恋无限深情地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青儿,青儿愿一命抵一命。”话毕,不等在场的人来得及反应,她爹似乎扔了道金光过去,想把剑打落,却已经晚了。那佩剑应该是件神兵,光华流转神力四溢,应该是足以弑神的法力,总之跟凡人抹脖子一样,她二娘脖子一道血线迸发,软软倒下。
她爹奔了一步,似乎又抑制住了内心的汹涌,抱着白毛球默默伫立着,眼看着青妃化成无数光点消失,眼中心痛的神色一晃而过。喂,好歹是你女人,连句话也没有,渣男!哦,不,渣爹!林菲被她二娘舍身救子的行为感动了,投过去怨恨的眼神。冷血无情!差评!
此时她娘充分体现了作为正宫的包容和理解,静静等着她爹的情绪平复下来,不悲不喜地对她爹说:“青儿妹妹护子心切,情有可原,可太过偏激,她若是能冷静想想,便知此等大事关乎我一族命运,数千人性命,岂能徇私?如今也好,她先走一步,前面路上等着这孩子,若是有灵,彼此也有个照应。”
林菲大大震动了一下,差点没从她亲娘手上滚下去,这话说的一来开解她爹显得自己贤惠,二来告知留下孩子性命便是徇私,要担天大的责任,三来说她们母子照应死得其所……k!果然最毒妇人心,这几句话一说,她爹纵然有心饶命也无力辩驳,白毛球同学真是要死翘翘了……而且这个毒妇还是自己亲妈!林菲看这一对父母,很为自己以后的三观操心,拜托,我可是根正苗红,社会主义接班人好吗!
朱雀王明显沉吟了一会,估计也在琢磨这话里绵里藏针的锋芒,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片刻后唤了个貌似亲信的臣子进来,冷着脸把白毛球交付过去命令道:“送他去化神渊,然后速速回来,此事除你我和王后不得任何人知晓!”
那人脸上充满震惊之色,但碍于身份不能询问只能执行,立刻抱了白毛球回应道:“是。”
望着那人的背影,林菲在心里为白毛球同学默哀三分钟。没办法,就算大家都是穿,同球不同命。唉,愿你下次投个有情有义的好人家,或者挑个好点的剧本再穿。拜拜了白毛球。
随着白毛球和他娘的消失,林菲明显觉得笼罩在朱雀宫中的阴霾之气散去大半。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对青王妃外称重病仙殒,对白毛球就当他没存在过。
由于她生下来羽色纯粹(朱雀族以羽毛纯色为尊,纯色是王者的象征),如赤色火焰,天命又称极贵,所以她的庆生宴有八方族群来贺,是吉祥天上一件大喜事,所以宫人都投入了巨大的热情在筹办宴席。
其实白毛球的羽色也是纯白如雪,不染纤尘,象个白面团子,按说也是极好,可兄弟你选什么色都好,红喜白丧不吉利啊。
宴席日很快到了,那天整个朱雀宫打扮得跟万国博览会一样,红旗招展彩旗飘飘……啊不,是祥云朵朵鸾凤翱翔,整个吉祥天就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七彩流动,瑰丽无比,仙乐吹的人通体舒泰,林菲像泡在温泉里全身暖融舒适,在翻来覆去打过三个盹之后终于精神十足,盯着天空上方那些翩翩起舞的凤凰,开始数:一只鸡毛掸子,两只鸡毛掸子,三只鸡毛掸子,四只……
数到第二十七遍的时候她差点脖子一歪又睡过去,耳边突然听得舒缓悠悠的仙乐突然一变,急促的鼓点声敲起,犹如介绍重要人物或事件发生的提示音,当当当当!林菲立刻打起了精神,黑溜溜的眼珠乱转,耳朵竖起,不想遗漏任何动静。
只见她爹,也就是朱雀王,终于停止了和宾客的寒暄吹水,站起身来,往设在大殿外一处高台上走,她娘抱着她随后,大家跟着呼啦啦一大波过去。朱雀王和王后在众人的瞩目之中登上了高台。那高台上围着浮云白玉栏杆,中间放置着一只巨大的石器方鼎,一股蛮荒之气扑面而来。今日她爹娘穿得十分隆重,她瞥见她爹此时脸上凝重的表情,估计接下来要进行一个很不得了的仪式,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只见一个礼仪官模样的宫人托过一只盘子,上面有两只纯色的雀羽,一金一蓝。朱雀王将雀羽扔进方鼎之中,只见方鼎之中立刻燃起火焰,而且冉冉不灭。神火一起,头顶的云团都聚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中有金光万道,笼罩在高台之上,像一只巨大的瞳孔注威严地注视着下方。
王后把她高高托起,像要尽量离那瞳孔更近一些,沐浴神光更多一些。林菲脑袋不方便转动,只好和它大眼瞪小眼。朱雀王则开始一轮漫长的祝祷:“创世之神,我等感念您的牺牲,惧畏您的威严,请庇佑我炎氏一族,赐我儿名姓和恩宠。求你赐她平静的心,去接纳所不能改变的事物;请赐她无限勇气,去改变那有可能改变的东西;请赐她智慧,去辨别这二者的差异;请赐她无畏困难的决心和永恒的快乐。……”
巴拉巴拉一大串,林菲瞪得眼睛都酸了,终于听到一句含义不明的“比比夏亚”结束了祷告,估计有点像“阿门”或“哈利路亚”一类的结束语。这段祝祷词听上去有浓浓的西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