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就见炕桌上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还有几个佐餐的小菜,叶知秋坐在桌旁,正眉眼含笑地望着他。
他心头一暖,身上的寒意登时去了大半。
“不是不让你沾水吗?”他一边责备地说道,一边除去棉氅棉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只调味煮面,沾水的活儿都是粗使婆子做的。”叶知秋嘴里狡辩着,拧了个热帕子递给他,“先擦擦手。”
凤康顺从地接了,将两只手细细地擦拭干净。
也不用汤匙,端起碗来喝了两口面汤,香鲜滚烫的滋味,让五脏六腑都熨帖了,朝叶知秋投去赞赏的一瞥,“夫人的手艺当真绝了,简单的汤面也能做出这等人间难得一尝的美味。”
叶知秋被他逗得忍俊不禁,“瞧你那点儿出息,吃个面就能满足成这样。”
凤康却不笑,放下碗,越过桌子握住她的手,“这辈子最让我满足的事,就是娶了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叶知秋明白他的心思,反过来握紧了他的手,“嗯,我知道。”
心有灵犀,不需要太多的言语。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半晌,叶知秋便催促道:“趁热快吃,要不面该坨了。”
凤康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稀里呼噜地把面吃完了。
负责值夜的珠米和添香进门收了碗筷,送上暖胃消食的姜茶,又退了出去。…
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就今天发生的事交换意见。
说到宣宝锦,叶知秋便打听道:“你知道定王妃最近在忙什么吗?”
冬元节那日,宣宝锦撩拨莎娜,挨了一记耳光,进而爆出怀有身孕的消息。梁太后偏听偏信,认定叶知秋唆使莎娜行凶,罚了她闭门思过,抄经养性。
事后既没有派人来收经文,也没有颁下赦令,有点儿不了了之的意思。
梁太后得知凤帝在玉林围场晕倒,大病了一场。宣宝锦留在慈安宫侍疾,一直待到年根近了,才住回定亲王府。
她实在懒得去应付那个瞧她横竖不顺眼的老太太,更从心底里腻烦宣宝锦那毒西施假黛玉的模样,便拿了闭门思过作挡箭牌,避开了去慈安宫请安的麻烦。
凤帝两次传她觐见,她都没有踏进后宫半步。
直到今天的事情牵扯到宣宝锦,她才明白过来,不是不碰面就能当某个人不存在的,她对宣宝锦的动向知道得实在太少了。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正视这个对手。
凤康对宣宝锦的腻烦不比她少,更何况他是个大老爷们儿,怎好盯着兄弟的媳妇儿?
便把皮球踢给七皇妹,“你去问玥儿好了,那丫头闲来无事,就等着捉华锦郡主的短处呢。”
“好。”叶知秋笑道,“明天我好好跟她讨教一番。”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二更过半,两人便分头洗漱,早早歇下了。
第二天便是大年三十,凤康早早就进宫去了,查漏补缺,确保午宴圆满进行。
王府里的下人都换上簇新的衣裳,忙着贴春联,剪窗花,炒年货,到处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申时一过,凤玥和顾云川便带着翠芸、翠珠等人,浩浩荡荡,大包小裹地登了门。不多时,凤康也出宫回来了。
男人聚在书房说话,女人进了厨房,开始操持年夜饭。
饭做到一半儿,小蝶便兴冲冲地闯进门来,“小姐,清阳府来人了。”
叶知秋先惊后喜,忙问道:“谁来了?”
“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小蝶又卖关子,又急着揭晓答案,拉了她便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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