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一鞭子硬生生的抽打在牧锋的脸上。
孙伯纶恨恨的骂道:“你个莽夫,只会使用蛮力,不懂变通,白白害死这么些兄弟,这些剽悍热血的汉子,本应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却因你这莽夫丧命在这穷山沟里。”
孙伯纶越骂越气,连连抽打不止,牧锋哪敢还手,挨了七八鞭子,脸上脖颈都是血痕,几个亲卫见孙伯纶动了心火,赶忙阻拦,齐齐跪地劝说:“实在怪不得牧大人,那左梦庚嚣张跋扈,俺们便是表明绥德卫的身份,他也围攻不止!”
这时,又有一老者跑过来,跪地央求:“大人绕过牧大人吧,若不是他及时赶到,我古家三十七口,便要命丧外面那群群匪军手里了。”
孙伯纶稍稍缓了口气,坐在马扎上,看了那白须老者一眼,问:“老丈如何称呼?”
那老丈解释了几句,原来他是南岔沟这个村寨的村老,祖上也是有功名在身,却家道中落,在这个寨子中也是有名的大户,左梦庚麾下一支家丁营搜寻流贼到此处,进入寨子,古家老丈不敢招惹,命人送上米粮猪羊,还有不少孝敬,那率队把总却瞧见古家小姐,意图不轨,古家才退入大宅中,若不是紫金梁和牧锋接连出现,那把总打下大宅,自然鸡犬不留。
孙伯纶这时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原委,他拄刀而立,沉思许久,忽然看向牧锋,微微点头,牧锋一直都是孙伯纶身边近卫,跟的时间久了,自然明白孙伯纶的意思,立刻遣人把古家人请进了内堂。
待四下无人,孙伯纶才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个杀才,怎生如此不动脑筋,明明是率部下清剿乱兵,怎么成了与左良玉部火并?”
牧锋一时转不脑筋来,孙伯纶也没时间提点,直接问:“紫金梁呢?”
“那贼厮趁乱想跑,被两个兄弟阻拦,失手杀了。”牧锋低声说道。
孙伯纶叹息一声,又问:“原在寨中劫掠的那支骑队如何了?”
牧锋思索一番,才道:“被卑职堵在寨门,大半被杀,其余被村中丁壮或杀或俘,左梦庚率大队赶到时,卑职想,若有俘虏在手为质,也好转圜,便把俘虏押在后堂,共三十二人。”
“也就是说,左梦庚现在并不知紫金梁尸身在你手中了?”孙伯纶着重问了一句。
牧锋知道此为关窍,详细回忆一遍,说:“绝无可能知道。”
孙伯纶点点头,道:“把古家人和那些俘虏押到寨外空地,仔细一点,莫要让那些乱兵说出话来。”
左梦庚站在寨外,只等了半个时辰,孙伯纶便率领院中所有人走出大门,从干道列队出了寨门,左梦庚本想抢出自己的人马,再兴师问罪,却不曾想,孙伯纶根本不与其分说,一声招呼,列队在不远处的步队便变了阵型,长矛手在前,铳手在后,跳荡队和亲卫队护住两翼,竟然列阵而来。
这时,寨中百姓听闻战事停止,纷纷出门,见寨门外两支官军对峙,又从村老嘴里听闻那支装备精良阵型严整的军队,正是这两年连灭流贼的绥德卫千户孙伯纶,也就围上了。
左梦庚见孙伯纶部颇有一言不合就火并的意思,也不敢妄为,率军占据寨门外空地一侧,然而却发现孙伯纶麾下亲卫中走出近七十人,将自己麾下家丁押到空地上,又有一铳手立在其身后,铳子装填好,火绳亦点燃。
还未等左梦庚说话,孙伯纶高声喝道:“这次劫掠南岔沟的并非流贼,而是官兵伪装,正是眼前这些来自昌平镇的士卒,身为官军,吃粮拿饷,不思立功以报社稷,也不杀贼以保境安民,却佯装流贼,劫掠乡里,杀良民以夺钱财,**女以泄私欲,实乃qín_shòu不如,按照大明律,当处以极刑,军法队听令,行刑!”
亲卫听令,立刻端起火铳,瞄准下跪之人,扳机扣动,铳声大作,就有二十人被铳子打爆脑袋,落得尸首不全。
左梦庚万万没有料到,孙伯纶明知这些士卒是左良玉家丁,还敢射杀,当即便冲了过去,孙伯纶麾下跳荡队可不管他是什么狗屁守备,执掌跳荡的李如龙只知道孙伯纶给自己的命令是维持刑场秩序,立刻跳将到左梦庚面前,苗刀在手,已经贴在了左梦庚脖颈上。
“兀那丘八,再敢上前,死!”李如龙厉声喝道。
左梦庚见李如龙一身杀气,瞬间胆寒,张口便要说话,李如龙又喝道:“大声喧哗,死!”
这时,左梦庚不敢再说话,却见跪地的家丁中,一扔费力吐出口中破布,高声叫嚷:“老子是昌平镇左良玉将军的家丁,你敢杀我,左将军定然会把你千刀万剐!”
孙伯纶听闻此言哈哈一笑,喝道:“劫掠乡里,荼毒百姓,无论你是谁,本官都会依大明律处罚!”
“行刑!”
孙伯纶再次断喝下令。
军法队又是一轮齐射,又是二十名家丁脑浆迸裂,红白之物,撒了一地。
左梦庚再也忍不住,躲在家丁之中,高声喝道:“孙伯纶,你这是真的要与我左家为敌吗?”
孙伯纶一声喝,已然是雁翎刀在手,冲将到左梦庚面前,李如龙立刻率队欺身而上,护住孙伯纶,那些家丁哪敢阻挡这些杀神,本能的后退两步,把左梦庚让了出来。
“本官早就怀疑,这次劫掠南岔沟是你主使,说,是不是你下令抢夺南岔沟!”孙伯纶的雁翎刀架在左梦庚的脖子上,喝问道。
“我.....我是左梦庚,左良玉是我父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