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当即被砍头,吓的巴达西台吉全身肥肉缩在一起,被人架到了帐篷里,他本就是胆小的人,不等人问,自己就把逃走的事说了一遍。
“头领,巴达西说他被您囚禁后,并没有搜身,就用身上的扳指和金耳环贿赂了胡彪,恰巧那家伙懂一些蒙古话,胡彪今早趁着浑阿普处决那些头人,偷了马匹,杀了看守,带他偷跑出了营地,他准备去归化城林丹汗的汗帐,搬救兵讨伐我们。”王庸担任了翻译,把巴达西的话翻译给了孙伯纶。
“特穆尔说他在营地以西找到的巴达西,问他怎么往西跑?”孙伯纶吃着兔肉,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不一会,王庸说:“巴达西说,现在草原很乱,带着几个汉人太扎眼,容易受到劫掠,所以想往西先去苏泊罕草原,那里有很多马贼,他与其中一支有些来往,想试着联合马贼打回来,如果不成功再去搬救兵。”
孙伯纶不禁感觉可笑,这个时候找马贼不是羊入虎穴嘛。
“巴达西,你知道你为什么还活着吗?”孙伯纶平淡的问道。
听了王庸翻译的话,巴达西激动的滚到孙伯纶脚下,说:“因为我还有价值,请主人吩咐,巴达西愿做主人忠诚的仆从。”
对于这个胖子的反应,孙伯纶只是感到好笑,这家伙到底还是无耻的紧。
第二天一早,孙伯纶带上马队、铳队和一半的步队出发,翻越了低矮的小青山,来到的山的东部,这里就是巴达西控制的矿区。
大半个山谷已经被挖开,裸露出了片片黑褐色,一条水沟从谷中流出,颜色极黑,谷内的人看到大队人马前来,守卫把矿工赶到木屋里,然后登上塔楼,持弓据守,孙伯纶笑问身边的巴达西:“这里面就是煤矿吧,铁矿在哪里?”
“主人明鉴,山谷里就是煤矿,很久以前就有了,两年前我见鄂尔多斯人用碳石在羊身上做记号,问过之后才知道在这里捡到的,所以就开采了,本想过冬取用,我买来汉人做矿工,编筐挖煤,砍枝条的时候,一个汉人说旁边山谷下有铁矿,就让人挖了,才开始炼铁的。”巴达西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汉人还在吗?”孙伯纶问。
“在,肯定在,原本我还想着能让他想法子多炼铁呢。”巴达西挠头说道。
孙伯纶一挥手,徐麻子凑了过来,孙伯纶吩咐道:“这个露天煤矿里一共有六十名看守,我把铳队也交由你指挥,能拿下来吗?”
徐麻子拍着胸脯保证:“头领放心,一个时辰内保证拿下来。”
“好,这里就交给你了。”孙伯纶交代了几句,带着马队和巴达西,前往铁矿山谷。
铁矿山谷就很狭小了,谷口不过三十丈,被人用石头和原木筑了一道两人高的墙体,还有两个箭楼,山谷不深,隐约可以看到里面两侧各有一个洞口,看到来人,里面人也纷纷警醒起来,箭楼上射来箭矢,警告孙伯纶等人。
“主上,让我来吧,半个时辰内定能拿下!”也先主动请战。
孙伯纶哈哈一笑,道:“谁说要进攻了,特穆尔,你且带人压着所有的护卫队俘虏上前,接下来就要看巴达西的了。”
特穆尔一声令下,近两百俘虏串成一串向着铁矿山谷走去,在距离胸墙不到七十步的地方集体跪下,特穆尔骑马奔驰,把两个包裹扔进了墙内。
“孙兄这是要劝降?”郝允辙一直看着,忽然问道。
“郝兄是疑惑,为何一个打一个劝是吗?”孙伯纶含笑说。
郝允辙认真的点点头,孙伯纶却说:“那煤矿是露天的,守卫无险可守,徐麻子再笨,也可以轻松拿下,救下所有矿工,吾等对矿工有救命之恩,自然对他们人身自由有支配之权。”
“至于这铁矿嘛,几十名弓箭手加上这工事,足以造成不小的伤亡,若里面的敌军气急败坏,说不定屠戮矿工,毁坏矿井,若他们有炸药之类的东西,炸塌了矿道,损失可就大了。”
郝允辙听了,恍然大悟,对孙伯纶的远见卓识赞不绝口。
特穆尔扔进胸墙内的是两位护卫队长的脑袋,加上墙外这近两百人的俘虏,足以让里面人明白谷外军队的实力,而靠前喊话的巴达西则让他们更是无可违逆,在孙伯纶做出了不杀一人的承诺后果断投降。
原有的护卫队成员全部被戴上了镣铐成为了新的矿工,而原有的矿工则和这次送来的人骡一起,被聚集在一起,由范兴和王庸负责登记造册,当人数统计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孙伯纶一跳,两个矿坑加上新来的人骡,有一千五百人之多,其中只有一百多是被巴达西罗织罪名的达尔扈特人,其余矿工都是购买来的奴隶,有王庸几次贩来的,也有巴达西从其他人贩子手里买的。
而一个白天,孙伯纶都在两个矿上探查,陪在孙伯纶身边的就是那个为巴达西发现铁矿的汉人张重八。
这个家伙比孙伯纶还要高一些,身材却很瘦弱,脏兮兮的长袍挂在身上,露出半截手臂,他弯着腰,一副没骨气的样子。
“你是怎么发现铁矿的,以前是干这个的?”孙伯纶刚探过铁矿的矿道,虽然简陋,却设施齐备。
“小人是辽东人,早些年在辽东就是矿工,开采铁矿,后来东虏占了辽东,杀无谷,俺活不下去了,带家人跑了,到了关内乞讨为生,爹娘和老婆都死了,唯一的闺女卖给了大同的富户做婢女,再后来被人敲了闷棍,卖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