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纶听了这话大惊失色,自己在套内已有部民近三万帐,汉人过万,麾下可战之兵更有近两万,如此雄厚实力,在大漠南北已经是雄霸一方,强如自己还是备用计划,那他们真正想要合作的对象呢......,只有一个,便是远在万里之外的金国皇太极!
“我刚发现您的时候,您还是套内挣扎求生存的一只幼虎,虽然展露出了睿智和魄力,但并不足以让大国师下重注,之所以一直以来支持您,只是希望在林丹汗体系内培养一个不稳定因素,然后灭掉这个叛教者。”钱伯钧说道。
“两年多来,您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完成了旁人三代才能完成的伟业,成功雄踞套内,便是金国女真都奈何您不得,大国师和摄政大人觉得,可以在您身上下重注了。”钱伯钧笑着说。
“所以,就把桑结上师安插进来了?”孙伯纶问道。
从钱伯钧的叙述来看,当初俘虏桑结,绝非一个偶然事件,钱伯钧笑道:“这是命运庇佑于您,桑结上师是应大国师和摄政大人的要求,前往盛京联络皇太极的,若非您俘虏了他,并且带回黑铁城,我们也不会知晓您的真实实力,更无法在您与皇太极之间做出选择。”
孙伯纶微微点头,玩味的看向桑结,问:“那这位上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直以来,孙伯纶感觉这厮的做派并不像个喇嘛,考虑到他是固始汗派往金国的使者,那么可能是假扮的了,而桑结的回答让孙伯纶颇为意外,桑结双手合十,口诵佛号:“小僧乃黄教摄政者索南群培上师的弟子,桑结是也。”
孙伯纶恍然大悟,对这个桑结更为上心了,虽说这个索南群培并非名义上的宗教领袖,但五世年幼,四世班禅年迈,索南群培身为四世的侍从官,找到五世灵通的他,自然便成了黄教的最高执政领袖。而大国师则是黄教麾下最强实力的汗王,二者结合,足够代表黄教了。
“可是皇太极的实力胜我十倍,为何仍旧选择我?”孙伯纶盯着钱伯钧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钱伯钧哈哈一笑,说:“以您的发展速度,再过两三年也就差不多了吧。”
“您这是在搪塞我,对吗?”孙伯纶虽然喝了不少酒,却没有完全喝醉。
桑结微微一笑,说:“好吧,必闍赤大人,原本我们的计划,借助这次林丹汗愚蠢的东征,让其死在女真人的手中,剪除反黄教联盟的敌首,可是我们知道,只要有您在,这是不可能的。”
“既然这次不可能成功,我们只能选择蛰伏待机,毕竟如果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就把您推入了敌人的行列。在认识到您的潜力之后,这并不是个好结果,所以,与其冒险继续实施计划,不如拉您进入同盟。”钱伯钧又补充了一句。
这话倒是实话,只要孙伯纶出手,全心协助林丹汗,凭岳托手下那些人马不可能胜利,能守住归化城就要看造化了,即便是皇太极亲征反扑,孙伯纶也可把林丹汗撤往套内,沿河据守,让这一仗分不出胜负来。
“你们是想让我作壁上观还是背后下手?”孙伯纶问。
桑结面带微笑,说:“显然,这都不是您的选项。”
孙伯纶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他来说,最好的结局就是林丹汗与金国僵持在那里,僵持的越久,自己就越强,当自己能够彻底压倒某一方的时候,便是逐鹿天下的时刻。
“那你们希望我做什么?”孙伯纶问。
钱伯钧道:“加入我们的联盟。”
“然后呢?”孙伯纶继续问道。
钱伯钧笑了:“没有然后了。”
见孙伯纶并不罢休,钱伯钧只能说:“如果非要有然后的话,那就是继续您的道路,在未来两年内不要被皇太极干掉。”
孙伯纶笑了:“如果我被干掉了,你们依旧会选择和皇太极结盟,对吧。”
钱伯钧没有否认:“看在你我合作多年及您对桑结上师诸多礼遇的面子上,我可以告诉您,林丹汗东征这个机会我们失去了,但大国师会借着这个时间对付他在西面的敌人,比如哈萨克人,但两年之后,林丹汗和他的反黄教联盟都会被连根拔起,希望到时候您是我们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孙伯纶低头沉思,过量的饮酒让他感觉有些头疼,但依旧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与理性,他发现,这个联盟对自己没有任何一点好处,但不加入,就会有坏处,至少不能让固始汗和皇太极结盟,无论自己实力强大到什么地步,都不能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敌人,显然,这是固始汗没有给自己选择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们了。”孙伯纶最终说道。
钱伯钧笑了笑,说:“如桑结上师所说,您拥有常人没有的睿智与胸怀。”
“因为林丹汗与您的关系,我们之间的结盟是秘密的,当然,为了践行你我之间的诺言,及代表黄教联盟与你接洽,桑结上师依旧会在套内为您服务,直到林丹汗的反黄教联盟消失。”钱伯钧又补充了一句。
孙伯纶微微颔首,桑结站起身,提起酒壶,为三人满上酒杯,说道:“来,让我们满饮此杯。”
孙伯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这标志着一个东到边墙,西至天山,囊括上千万平方公里的政治局面被打破,数以千万人的命运会因此而改变。
喝了这一杯,孙伯纶感觉与以往的酒水有些不同,喝下去,全身热热的,好似饮用了鹿血一般,然后昏昏沉沉,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