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自然知道,张献忠这辈子最高兴的事儿就是超越李自成,仅仅是李自成死在他前面,就能让他欢喜许久了。
“皇上,这田见秀咋处理,还真封他为王吗?”汪兆麟问道。
张献忠哈哈一笑:“驴球子!他田见秀算个狗屁,当年三十六营的时候,连一队人马都没有,哪有资格称王,咱大西如今也建国了,封王也是你们这些老弟兄,还有就是俺的几个娃子,田见秀算个粪球!”
汪兆麟问:“那咋办?”
张献忠道:“咱早就让文秀去准备了,先让田见秀交出三万人,让他带上其他的人马前去重庆府打他娘的秦良玉,咱就封他为蜀王,半道上,嘿嘿......。”
汪兆麟连忙说:“皇上圣明,若论打仗,咱几个老弟兄和您的几个义子都是好手,不缺他田见秀一个,咱缺的是兵马,田见秀一下子给了咱五万人,这四川,谁也进不来咯。”
张献忠道:“你这话说的有理,反正入川就那几条道,咱把手住了,谁也进不来,等北府和南边打呗,啧啧,三分天下,有咱张献忠,咱老子祖上可能真有当皇帝的蒿子。”
五日之后,武隆。
田见秀俯身在马背上,他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浑身大汗,饶是难得的好马,此时也已经是精疲力尽,只能缓步前进。
田见秀拢了拢头发,拖下沉重的盔甲一看,竟然插着七八根箭矢,他长出一口气,终于从被追杀的恐惧中恢复过来,下了马回身一看,身后只跟着千余精骑,都是老营的兵马。
“将军,现在往哪里去啊?”一个家丁问道。
田见秀看了看周围的山林,说:“张献忠设计害咱,杀了咱们弟兄,抢了咱们财货妻小,这仇是不能不报的,咱先往南,到了湖广地界,咱便是官军了,南京得封咱伯,过一两年,聚集了兵马,定要讨灭张献忠!”
正说着,前方的突然跑回来一个骑兵,那人翻身下马,背后还插着两根箭矢,道:“侯爷,侯爷,咱们前锋被袭击了。”
“献贼已经追到咱们前面去了吗?”田见秀吓了一大跳,惊声问道。
“不是,是官军,好像是此地的土兵,弟兄们都是死了,他们占据山道,百十个人列阵,都是长矛,咱们冲不开。”那骑兵忍着痛苦,说道。
“前锋可是有五百人,还有火铳,那可是朝廷新军的火铳!”田见秀大声骂道,摇晃着骑兵的身子。
那骑兵却是没了气息,一个人拿着一杆长矛走了过来,说:“侯爷,这是他带回来的兵刃,似乎是敌人的。”
田见秀看了一眼把白色的矛杆,一把抢了过来,再看矛锋,竟然带有后钩,而矛杆尾部还有一个铁环,田见秀叫道:“果然是官兵,是秦良玉的白杆兵!”
“莫不是那秦良玉降了张献忠?”一个老营兵问道。
田见秀摆摆手,很肯定的说:“不可能,肯定不会,那个女人不会降张献忠的,当初她差点把张献忠给灭了的。”
“那咱怎么办,换条路去湖广?”那人又问。
田见秀摇摇头:“咱不知道是秦良玉的意思还是南京朝廷的意思,不能再带着兄弟冒险了,咱们向西走,想法渡过到底,还是北府那边讲信誉,你我兄弟还是莫要在贪图权柄地位了,弄得富贵满门也就是了。”
“咱们没了兵马,想来北府也会少给很多恩赏。”那人有些落寞的说道。
洛阳。
“这么说起来,田见秀是先降了朝廷,又降了献贼,再降了南京,如今又想降朝廷,对吗?”孙伯纶坐在座位上,低头看着徐白云提交的汉中军扩军计划,听着牧锋的汇报,问道。
牧锋站在身边,想了想,说:“确实如此,这田见秀还真是一个反复小人。”
孙伯纶道:“那郝世乾的意思是什么?”
牧锋看了浚骸昂麓笕说囊馑际牵把原本的恩赏减半,再行安置,如何?”
孙伯纶接过文书,用朱笔大大的画了一个叉,说:“不准!”
“虽说千金市骨,但这么一个反复小人连臭狗屎都不算,莫要千金,一钱银子也不给!告知郝世乾,解除兵权,斩首示众。”孙伯纶说道,又考虑一下,孙伯纶又道:“给各军都定个规矩,日后降叛反复者,一律斩杀!”
牧锋领命而去,通知大都府的书吏出具文书去了,这个时候徐白云踏着步子走进堂内,隔着老远便跪在了地上:“卑职徐白云,叩见秦王!”
孙伯纶笑着看了看他,抬手说道:“徐兄多礼了,你我也是老相识了,无需这般。”
徐白云又郑重的磕头,说:“卑职不敢,以往蒙殿下恩赏才有今日,又如何敢以兄长自居。”
孙伯纶一招手,侍从送上座椅,徐白云挨了半边屁股坐下,孙伯纶道:“汉中军的扩军计划我看来,却是不必那么着急,入川剿贼尚且过早,而且......徐兄有些会错意了。”
说着,孙伯纶起身展开了身后的地图说道:“你掌的汉中军,虽然以汉中为名,日后却是要入蜀地作战,今后作战目标亦要以云贵川等西南地区为主,你我虽都未曾到过那里,但也知道,西南乃是荒蛮之地,瘴气甚多,又多山地,偏远地区土司林立,交通不便,所以扩军不能以汉中士卒为主,还是要广泛招募蜀地精壮,还要加入部分土司蛮兵,日后才好行事,咱们北方人入蜀南下,可不一定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