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资料绝密,只有寥寥几个人看过,你看一遍,出去就忘了它。”孙伯纶从锦盒里拿出一个册子,摆在了王庸面前。
王庸看了第一眼就吓的把册子掉在了地上,因为这份资料是由彻辰夫人整理的,彻辰夫人就是总负责人,资料是对宗教人士的分析,是淑济在漠南做的两个试验,一是个宗教信仰者转变成浅信者甚至无信者,一个是变成另外一个宗教的信仰者,这个试验持续了三年,最终的结果是,把为教徒换一个信仰比让他没有信仰简单的多。
“你认为可信吗?”孙伯纶问。
王庸想了想这些年在归化城遇到的各种各样的教徒,说:“非常可信,其实宗教好像人的吃饭喜好,换一种食物可能觉得难吃,但总好过没饭吃。”
孙伯纶微微点头,收起了那册子,说:“叶尔羌汗国消灭之后,大明会在那里设置州县和卫所,就像在内地一样。”
王庸的脸上难掩失望,孙伯纶又道:“至于你说的人口问题,从内地迁徙,前期是强制迁徙,朝廷剿灭了闯逆,主动投降的也就罢了,被俘的人要想恢复自由,就要前去开发边疆,等那里开发到一定程度之后,商业的发展会把更多人带去的。”
“卑职明白了。”王庸微微点头,说道。
孙伯纶又问:“却图汗逃往之后,理藩司有没有收到青海的进一步消息。”
王庸立刻站直了身子,汇报道:“有的,却图汗投奔了藏地的藏巴汗,与固始汗打了几仗,有却图汗的加入,藏巴汗实力增强了很多,把固始汗往北压缩了不少地盘,但双方互有胜负,只不过开春之后,二人开始骚扰青海驻牧的土默特各扎萨克。”
孙伯纶微微点头,在青海的扎萨克如今有六个,一万帐出头,也就能凑出五千兵马来,确实处于劣势,如今却图汗带走了几门红夷大炮,青海修筑的城堡也不再安全了,孙伯纶想了想问:“额吉尔兼着左翼的担子,抽不开身,而且他已经老了,不想再让他去苦寒之地,你有没有人选推荐?”
王庸毫不迟疑的说:“浑阿普,能握住部落又能掌军且没有重大任务的,只有他了!”
“好,就浑阿普吧,他有三个扎萨克,在从调两个,这样青海就有两万帐了,在给些火炮,总可以把局势稳定下来了。”孙伯纶如是说道。
“殿下,藏地很重要吗,卑职听说商人说,汉人去了都可能喘不上来气!”王庸问道。
孙伯纶重重点头:“你也知道蒙古人如今在我们北府中的地位,更知道喇嘛教在蒙古人中的地位,所有的喇嘛教都出自乌斯藏,我们必须握住这个信仰的源头,哎,如今这样,只能暂缓几年了。”
王庸无奈的叹息一声,作为北府之中地位前十的高层,他知道,北府这个战争机器已经运转到了最快最猛,而这次的目标是东虏,眼前这个男人尽可能的把资源集中起来,投入到那个战场,为此甚至不得不减少了其他方向的投入,而在大都督府的计划之中,崇祯十七年之前,不会再有大清了。
两年半的时间,秦王要覆灭大明最强大的敌人!
辽西走廊,曹庄驿堡垒。
进了五月,辽西的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但是曹庄驿堡垒距离海边不到三里,湿润的海风吹拂过来,让原本就清冽的早上变的湿雾蒙蒙。
祖刚摸了摸咕噜噜乱叫的肚子,看了看外面,但是视线却被清晨的雾气挡住了,他叹息一声,心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守在这个鬼地方。
两年前正是这个地方的西北,祖刚打完了辽镇最后一场仗,转而变成了大清汉军正黄旗的人,大清给封了牛录额真,但内部还是按照老传统以千总论。
两年来,围绕着辽西走廊,围绕着六州河到宁远河之间这款长不过百里的土地,双方打的是有来有往,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挖沟修堡,大大小小的棱堡修筑了不下百座,大清最强盛的时候,把对面的北府军压在六州河东岸的四个小堡垒里,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对面的实力越来越强,大清一个个的堡垒开始丢失,两年过去了,阵线往东移了八十多里,曹庄驿堡成了前线,而祖刚就是守卫堡垒的守备副官。
曹庄驿已经被困了四个月了,背后就是宁远河,但是旁边一个制高点被占领了,上面有两门长管炮,运送补给的舟船尚未过来就会被打翻,试了几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支援过,而能与曹庄驿配合作战的就是靠近海边的礁石堡垒,地形险要,又是礁石,炮火发挥不出威力,若是拼命,驻守上面的是东虏两黄旗的四百精锐,也是难打,礁石堡上有两门红夷大炮,可以炮击到围攻曹庄驿堡的北府兵,两个堡垒相互支持,一直支撑到了现在。
忽然外面响起了声音,祖刚没有去看也知道北府兵在吃早饭,他靠在女墙边,伸长脖子嗅了嗅,便判断了今日吃什么:“刚蒸出来的大白馒头,煎出来的咸鱼,还有人喝酒,是高粱酒!”
“这个蠢货,被上官抓到肯定挨鞭子!”两年来,祖刚已经了解了太多北府军的消息,他紧了紧腰带,说道。
“千总爷,别说了,俺饿的慌!”一旁的家丁嘟囔道,其余几个都附和。
已经被困了四个月,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