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是个血腥暴力的世界,在这里,人有七情六欲,有丑恶善美,有利益熏心,勾心斗角,你知道吗?最近几年,人间很不太平,常常有妖族和魔族的人来到人间进行一场又一场的杀戮,至亲至爱的人从此生死永隔。”/p
“他们为什么要侵犯人间,我以前听父亲说,天地六界不是各司其职吗?他们都有自己的领土与地域,为什么还要去侵犯别人的地域,去伤害别人,难道他们没有亲人吗?为什么可以绝情绝义地杀掉那一个鲜活的生命。”/p
青濮苦笑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即有无奈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连他自己也描述不出来,或许只是觉得,她很善良,嫉恶如仇,杀害野兽的时候可以毫不留情,因为她知道,野兽代表着邪恶,因为它攻击了无辜的人,所以在她看来,那些魔族妖族的人也是邪恶的人。/p
“我刚才只说了一半,人是有利欲熏心,妖魔鬼怪也是一样,他们和你们灵族一样本可以在自己的故土上安然无恙地度过一生,可他们就是觉得……这样漫长的岁月,平平淡淡,就像……白开水一样,初时或许觉得没什么,但久而久之,他们就会感到无趣,甚至厌恶,于是他们想找那样一个人,能够使他们平静无趣的生活里掀起一些刺激,让他们觉得自己不是麻木的活着,所以,杀戮、伤害别人便满足了他们畸形的心理……”/p
她恶狠狠地说:“真是可恶!”/p
青濮扭头去看她,袭衣正气哼哼的呼着鼻子,像是鼻孔都要被生出气来,他觉得可爱极了,问,“袭衣姑娘真是恩怨分明,实乃『性』情中人!”/p
“我才不是,只是我之前也听姑姑说过,很久之前魔族的魔尊练就了一把邪剑,带着杀伐来到蓬莱岛,但是因为父亲灵力高强,用极其强大的结界将蓬莱岛封锁起来,所以蓬莱岛才没有经历一场血流成河的悲剧,但是,和蓬莱岛相交好的鲛族却难以逃脱那场噩梦,直到现在,蓬莱岛上都很少再见到鲛人了,他们说,鲛宫被毁,所以的鲛人都已经死了。”/p
青濮突然觉得,她不仅『性』情单纯而且特别容易对人推心置腹,他不过是向她说了一些关于人间她所未见过的东西,她便已经一股脑儿地把自己经历过的一切都告诉了自己,或许,灵族真的就和她一样,因为长期生活在自己的族里,她们没经历过人心险恶,所以对一点不公平或看似不正常的事都觉得难以接受。/p
他想她反应如此激烈,还是因为自己将人间说得太过黑暗压抑了,于是又换了种语气说:“但也不尽然,等到他们有一天被人夺走了最珍爱的东西或是在乎的人,他们就会感同身受,明白自己曾经造成的痛苦,这时,他们会发现自己原来的那些平凡生活有多么的可贵和来之不易,袭衣,你要相信,尽管世上有人心不古的人,他们精于算计擅长欺骗,但一个世界之所以还会出现白昼黑夜,之所以还有会房檐屋舍,那是因为,这世界上,好人一定是比坏人多,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又或是感化,所以日出日落,生生不息。”/p
袭衣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但自己如果现在又赞同的话,就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样,他说好就好,他说坏就坏,那自己也太没本事了吧,索『性』,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问,“你这个道士,还没什么修为,整天还跟人讲大道理,都走了半天了,什么时候才到啊?”/p
青濮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自己话多了,看了看路,说:“我已到三清观的香鼎了,应该快了,你别急。”/p
“谁急啊?”她说,“是我不想再听你这个牛鼻子道长说理了。”/p
青濮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赧然笑道,“让你见笑了,只是青濮第一次接触女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只想找个话题让你不会觉得尴尬无趣,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让你觉得啰嗦了。”/p
袭衣见他道歉还是挺诚恳的,也不好意思在和他板着眼了,挥着手说:“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呀?”/p
“再说了,我上个三清观,以后还得承蒙你多加照顾呢?”她学着他的样子,彬彬有礼地说,“希望青濮道长以后不要嫌弃才好。”/p
“哪里的话,袭衣,你别调侃我了,要是我能帮上你的忙,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了,就是怕你看不起我。”/p
“此话怎讲?”她不解地问,“我为什么会看不起你?”/p
“三清观上出世之才众多,女弟子又少,像袭衣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更少,袭衣姑娘若上去了,指不定会多受同门师兄和长老师父的喜爱,而青濮也不过是三千弟子里的一个芸芸众生,不见显眼,只怕很快就会被姑娘忘记了。”/p
袭衣本是笑着,因为听到他这话,明里都是在夸自己,但是到后来,见青濮的脸『色』变得暗沉,像是真的很担忧似的于是,她也觉得不高兴了。这话的暗地里就是在说自己‘喜新厌旧’,于是,气哼哼地说:“这觉得我是这种见利忘义的人吗?”/p
青濮知道她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急忙解释道,“不是,袭衣姑娘,你误会了,不是说你见利忘义,只是在那种情景下,人都难免会……”/p
“会什么呀?”不等他说完,她横着眼打断道,“我告诉你这个臭道长,本姑娘我来人间第一个认识的人,我到现在还没忘记,我还惦记着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