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怕再遇到天宫或是魔族的人,所以一路加快了速度,也‘庆幸’那个木匣子被水冲走了,她得以轻松,里面的画像早就被水泡烂了,她连最后一眼都没看见,到底是天注定了,她和他此生无缘。/p
终于到了那条江边,只要横渡过这条茫茫无际的大江,那些过往就真的烟消云散了。/p
她停驻了片刻,终还是提裙上了叶舟。/p
兰舟催发,她顺着水流漂流,人独立,清风吹起衣袂翩翩,青丝在眼前飞扬,她望着不断远去的彼岸,直至永远消失在视野中。/p
泸沽虚镜上,白茫茫的江面只剩下一人一舟,在茫茫大雾里随波逐流,有时人的影子融进了白雾,便以为是已经进了结界,可过一会儿,白雾消散,她又出来了,他的心也跟着一松一紧。/p
最后,怀泫忍不住了,问:“你当真不去带她回来?这人马上就要进入结界了。”/p
离渊道:“是她要选择走的,我无可奈何。”/p
“青槿本来耳根子就软,对你更加是言听计从,你若稍微挽留她,她也就留下来了,还是,青槿说得对,你从来就是把她当做袭衣的影子?”/p
离渊怔了一下,镜中的人已经不见了,只余下缥缈的白雾。/p
他说:“随她怎么想,与我无关。”/p
“那好,既然如此,我答应过青槿,帮你和洛桑殿下劝和,你意下如何?”/p
“我与谁在一起,自然也与她无关。”/p
怀泫气急败坏道:“离渊,总有一天你会后悔死。”/p
离渊没有说话。/p
青槿走后,三界平静了一段时间,一切看似都风平浪静,玄溟也似乎没有夺取堕尘斩的意思。尽管,离渊等人已经做好了全方面严谨的部署,但仍未探知半分关于玄溟的消息。/p
一年后,久久没有动静的玄溟突然下令进贡昆仑虚,天宫措手不及,待离渊知道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混沌界一片混『乱』,堕尘斩已无踪迹。/p
但六界皆心知肚明,那堕尘斩已被玄溟夺走,魔族一统六界的野心,无疑成了六界最棘手的问题。/p
奇怪的是玄溟夺走堕尘斩数月仍未有进一步的行动。/p
怀泫问:“如今玄溟既然已经取得了堕尘斩,再三犹豫可是有何顾忌不成?”/p
离渊沉『吟』了会儿,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怀泫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反问:“他之前为何要间隔一年才去夺堕尘斩?”/p
怀泫想了想,说:“那混沌界中,万事万物皆不成形体,地势难寻,许是因为这个?”/p
离渊摇头,“多半不是。”/p
“那是为何?”/p
“他是怕,”离渊后半句却没说缘由。/p
怀泫聪明如此,心里已经猜到一两分,也不再继续追问,只是说,“那我们该怎么办?那堕尘斩的威力几十万前我们都见识过,又何况,它被压抑了几十万年,剑身的煞气是增是减,你我都无从得知,也切不能贸然行动。”/p
离渊冷静道:“和当年一样,只能以毒制毒。”/p
怀泫大惊,“你的意思是,要将你体内的妖神再次唤醒。”/p
离渊没有说话。/p
怀泫有些失控,急忙道:“这坚决不行,我们无法预知妖神的力量,更加无法控制。它是能够封印堕尘斩,但他也极大的可能会将你反噬,到时候,它也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堕尘斩’。”/p
离渊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专心整顿三清观弟子,必要时,迎战而上。”/p
“那你去哪儿?”/p
“我去看看她。”离渊说得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他去看看她,就好像她还在那里,一直都没有离开似的。/p
怀泫没有再阻拦他,任由他去了。/p
蓬莱岛/p
长斐一边娓娓道来,一边以身示范教青槿该如何『摸』鲛珠,又如何识别那种鲛珠好,那种不好。/p
青槿的裤脚也挽得高高的,一边专心致志地听着,一边笨拙地弯腰去『摸』,时不时又嘟囔一句:“要不是漪儿喜欢鲛珠,我是作死也不会来『摸』的。”/p
长斐笑道:“叫你别来你又偏要跟来,来了又要抱怨,真不知该怎么说你。”/p
青槿瘪了瘪嘴,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手上还是没停。/p
一个侍女跑到岸边,朝长斐喊了一声。/p
长斐和青槿同时回过头去,长斐问:“怎么了?”/p
青槿更急,直问:“是不是漪儿哭了?”/p
侍女直摇头,只说:“是有人来找鲛君。”/p
鲛君,便是长斐,自从青槿回来后便按照族规继承了阁主之位,长斐也自然另封君殿,他一向喜好鲛珠便自封为鲛君。/p
长斐听说是找自己的,以为是邱山府那边的事,便对青槿说:“你自己多加小心,千万别淹着了,要实在『摸』不着也别『摸』了,过会儿就回去,漪儿还等着你呢。”/p
青槿答应了,他便离开了。/p
长斐到了壶江阁门口,一边踏进去一边已经问道:“素袅怎么了?”/p
定眼看清屋里的人,这才猛地惊住了,『摸』不着头脑地问:“离渊上神怎么来了?”/p
离渊对他微微一笑,反问道:“你怎么还念着素袅?”/p
长斐低头一笑,别开了话题,道:“上神,是来找槿儿的吗?”/p
离渊默认了,只是脸上的笑意已经不见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