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青槿怕南莲再次中暑,也是为了防止玄溟再对自己耍无赖就留她在自己房里躺了会儿,果不其然,南莲留下来后,玄溟自己就主动消失了,三个小女子在房间里聊了一下午还甚是欢愉,不过,由于慕颖和青槿本来就有些心虚所以大多都把话题放在了祈雨的方法上,总想在南莲这个正牌巫女的身上取点真经,奈何南莲心思细腻,说了一会儿就晓得了,也故意把话题引到初玄身上。/p
所以,其实一个下午,三个人都东拉西扯得不知道聊了些什么。不过到底是女生,感情拉得也快,慕颖和青槿见南莲刚消了暑又因为是和玄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坚决不让南莲下床,连夜食都是两人给送来的。/p
直到了太阳落山了,南莲说明日便要开始祈雨了,如何也得回自己的房里去,二人才就此罢休。/p
本来院子也隔得近,所以南莲走了一会儿便到了,看着房间里烛火都灭了想是卫琦已经睡了,她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空气中突然涌出淡淡的血腥味,像是生了锈的废铁,南莲本来就刚消暑现在只觉得肠胃都在翻腾,可更忐忑的地方是心脏,她忙点燃了桌上的烛火。/p
趁着烛火微黄的光亮,她回过头去......瞳孔急剧扩张,全身的肌肉都开始颤抖然后到麻木,因为她的血『液』似乎没有流动了,就连那声尖叫都是在过了好久以后才破喉而出....../p
卫琦就躺在她面前的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可她的身上有鲜血泊泊流出,像是一条小溪流,顺着胸膛那个巨大的窟窿澎涌流出直到床底汇成了一汪汪水坑,静静地不断灌注,直至血已干涸,在床沿边上凝固成一道血痕,宛如是颜『色』最艳的红绸带随意搭在女子的床边,只是此刻却是瘆人地诡异。/p
南莲缓慢地走到床边,每抬一步却是像灌了千斤重的铅水,而落下的时候却又像是踩在虚空,她不敢相信却又渐渐看仔细了,卫琦应该是在睡梦的时候被杀的,那致命的一刀让她没有任何挣扎,连双手都还安静地摆在床边。/p
“卫琦......”她终于叫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混杂着泪水,她『摸』上那双早已冰冷的手,冰冷到犹如数九寒天的雪霜。/p
外头想起一阵『骚』动,院子里其他房间的灯火依次亮了起来,几个巫女察觉到了异常,纷纷窃语着朝这边走来,只走到门边就被里面的场景给吓住了,那样血腥的一幕,而南莲却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跪在床边,她的手还握在死去的卫琦手上。/p
“大...大师姐,卫琦她......”/p
南莲像是突然惊醒过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鞋底不注意踩到了血洼,白『色』的底边瞬间被侵染成为血腥的颜『色』,她却丝毫没有察觉,推开堵在门口的几个人消失在了黑夜里。/p
翎国的夜风从来没有像今夜这般寒冷刺骨,像是一把利刃道道划破她的皮肤,脚底感觉到了一丝繁重,她懒得去看,许是黏稠的血『液』粘上了地上沉积的竹叶,她不知跑了多久,已经到了竹林深处,终于没了力气,泪水也被风干在了脸上粘着皮肤有些难受,她也无暇顾及。/p
望着无尽黑『色』的苍穹,被繁茂的竹顶歪七八扭地挡住了月光和星辰,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慢慢朝她『逼』近,她却瞪着它撕心裂肺的吼道:/p
“你出来了!你不是要杀我么?!你出来啊!”/p
“为什么要杀她......”她慢慢蹲下身来抱住自己,像是无助的孩子。/p
她反悔了,她不愿杀初玄,她猜到过自己会死却没想到是卫琦成了她的替死鬼,如果是这样,那一天她就不应该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能逃过这一劫。那时,她就应该用他的刀了结自己,也算是为了初玄而死,而如今,她又背负了一份愧疚。/p
“谁要杀你?”/p
低沉的声音在猎猎风声和嘤嘤的抽泣声中响起,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抬起头却见夜『色』里,他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眉目凛冽。/p
“初玄......”她猛地站起来因着重心不稳,又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到一处竹木,她像是受到了刺激,语无伦次地说:“初玄,你快走,有人要杀你,他要我杀你。”/p
玄溟大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腕,『逼』问道:“谁让你来杀我?”/p
“我不认识,他要我杀你,否则就会杀了我......他已经杀了卫琦,下一个......肯定就是你了,你快走啊。”说着,她已经用双手去推搡他。/p
玄溟本来就身材高大,在她孱弱的力道下根本丝毫未动,他沉了沉气息,问:“那你为何不杀我?”/p
她却突然停下了动作,伸手抱住他的腰,像是女子的哭诉:“初玄,我喜欢你,我不愿你受伤,他说要杀我那便杀我好了,我不怕死,反正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可是.......我怕你死。”/p
玄溟僵硬地站在原地,那只手放在半空既没落下也没收回,只是过了许久,南莲的哭声渐渐平息了,他有些微微地叹气,“我不会死的,你别怕,先回去吧。”/p
她“嗯”了声,带着哭腔的鼻音,原来,自从遇见他的那刻,她早就将真心托付,义无反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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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一般是不会敲门的,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破门而入,许是考虑到夜深青槿已经睡了,当然还有睡之前青槿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把他赶出来,害得他只能去竹林里养神。/p
现在他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