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槿定了定眼去瞧他,癞头和尚,破布衣裳,赤足烂裤,应该喝了不少酒,傻了,被人拳打脚踢也不知道,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不,似乎就是长了一张弥勒佛的脸。/p
“老板说,把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赖给扔出去!”/p
一个伙计喊道,其余几个都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抬起来,架势往楼下去。/p
青槿侧过身给他们让道,又急忙跟在后面,拉着一个空手的伙计问:“这个人怎么了?”/p
“他呀,在客栈里赖了好几天了,整天醉生梦死的,老板怕他死在这里,这才让人给拖出去的!”/p
青槿还想问些什么,他已经跑着上前看热闹了,楼下吃饭的人也难得见这样的热闹,笑着叫好起哄,“扔出去!扔出去!”/p
这样一来,整个客栈里的气氛更高了,像是杀猪一样。/p
那癞头和尚还醉醺醺的,被凌空一甩扔在大街上也只是翻了个身,打着呼噜呼呼大睡起来。/p
街上人『潮』人海,成群结队走过的人都用惊异的眼光看着他,旁观者都在笑,当事人却不知。/p
青槿本来是不想管的,毕竟自己刚把师父给惹了,但把客栈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不见师父的影子,正垂头丧气地走出来,见日已正午,地上都烤得热烘烘的,那和尚还不见醒。/p
别不是醉死了吧?/p
她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问:“你还……”/p
说道一半,她觉得自己是个傻瓜,都睡成这样如何答她的话,于是,她用食指探了探他的鼻息。/p
“呵~”/p
这声呼噜打得让她再次觉得自己是个傻子。/p
她这次是用力扯着他的衣服,试图将他摇醒,“喂!你起来,你这样影响多不好啊!”/p
癞头和尚皱了皱眉,打了个哈欠,又翻了几个身,慢慢睁开眼来,古怪地盯着她:“小姑娘,你是谁?”/p
“你先别管我是谁,你看看你自己睡在什么地方?”/p
他觑着眼打量了下周围,眼睛骨碌碌地转,最后突然跳起来指着客栈破口大骂:“谁允许你们把贫道扔出来的!贫道押在这儿的酒钱房钱还没用完呢!”/p
客栈老板以及小二根本充耳不闻,只瞥了一眼,仿佛在看疯子。/p
连带着青槿也跟着他着吼破天的嗓门收到了路边很多人的异样眼光。/p
最后,她实在是丢不起脸了,拉着他说:“你别骂了,都看着你呢,注意点形象。”/p
“贫道形象不好吗?”/p
青槿无语死了,边拉着他往街上走,边说:“好好好,好得很,大街上都认识你了,你这个……咦,你怎么自称贫道?”/p
他歪歪拐拐地跟着青槿,听到这话后突然正经起来,自我介绍道:“贫道法号欢喜佛。”/p
“怎么又是道又是佛?”/p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喜欢成道,欢喜成佛……”/p
青槿见沟通不下去了,只好带着他去了个新的客栈,交了房钱就打算走,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句,“我再给些钱你,你别喝得烂醉如泥又被人赶出来了那我就不管你了。”/p
她正要掏钱,欢喜佛却推手打断,“有人来帮我付钱。”/p
“哦,那我走了。”/p
欢喜佛笑呵呵地问:“姑娘是要找人吧?”/p
青槿很是惊讶,“你如何知道?”/p
他只是笑着指点:“苦海彼岸,众人难渡,难渡,难渡……”/p
青槿一头雾水,再抬头他已经抱着酒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p
她摇了摇头,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最后实在是想不通了,胡『乱』破解了欢喜佛的那句话。/p
苦海?/p
她本来是不抱希望地来到子衿桥,可那个熟悉的被印在心底的身影就站在那里,那株满是绿枝的木槿树前。/p
她心心念念的人,失而复得的感觉,她鼻尖一酸,有些胆怯地走到他身后,“师父。”/p
离渊一顿,转过身来,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问:“怎么又哭了?”/p
他一说这个字她哭得更厉害了,像个孩子似的扑到他怀里,紧紧拽着他的衣服,泣不成声:“我……我怕……”/p
他低下头去给她擦泪:“你怕什么?”/p
“我怕……你不要我了。”/p
他笑了一声,说:“师父还怕槿儿不要我了呢,差点就要自个回紫宸宫了,想想,以后没人在寒潭边等着我了,倒也真是伤心。”/p
她直摇头,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盯着他,哑声道:“我不去找玄溟,槿儿心里从未喜欢过玄溟,师父你相信我。”/p
“我信你,你快别哭了,妆都花了,跟个花猫脸似的。”他又忙不迭地给她擦泪,脸蛋哭得又红又烫在他的手心里。/p
好在他哄着,她慢慢止了泪,最后是哭累了,趴在他背上睡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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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夷等了许久才看见玄天上出现一团煞气,她知道便是玄溟回来了。/p
她迎上去刚要行礼便被他挥手打断。她问:“尊上找到那个人了吗?”/p
玄溟阴沉着脸,连焰眸也是暗光,他不说话赤夷也不敢再问只能一路跟着他来到幽地,地宫里一个人手脚都被金刚链锁住,成千上万的阜螽在他身上吸血蚀骨。/p
玄溟踩在地宫上的铁栏,唯有借着这两尺宽长的铁窗才能看清地宫下的景象,“很痛苦吧?”/p
边戊沉闷地‘恩’了声,像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