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祁一回到双滁宫,就铺天盖地而来的酒气,他进宫一看,果真是欢喜佛正扒拉在八仙桌上,嘴里还衔着玉壶嘴,吧唧吧唧地灌酒。/p
敖祁走过去,坐在旁边,“师父,你别喝了。”/p
他夺过酒壶放在一边,问:“师父怎么没回十沐殿?”/p
“祁儿心里的人不是那个小丫头,那个丫头的心上人也不是你。”他虽然醉得厉害,话却说得肯定。/p
敖祁说:“我知道师父虽然看起来醉生梦死,其实什么事都看得透彻,祁儿和上仙只先说好相交还并未订下婚约来,若上仙心中真有星君,祁儿也不愿意耽误上仙,免得重蹈覆辙。”/p
欢喜佛笑道:“师父说这话可不是为了那丫头,是让你自己莫重蹈覆辙,欸,那个叫汐夏的丫头怎么不来?”/p
“我听她说,她自小和她五姐关系最好,如今她五姐嫁了,她难免会有些伤心应该是陪在洛桑身边。”/p
“……”/p
“我觉得她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实则是很重感情的人,你看她上次据说就是为了她五姐才来的东海,还没怎么休息又匆匆忙忙地回天宫,她还是挺讨人喜欢的吧,唉!师父,你觉得……”/p
他话语戛然而止,因为他发现欢喜佛已经撑着脸睡着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他带去十沐殿。/p
……/p
六澜庭里,青槿正瞧着宫内五颜六『色』的明珠发神。/p
辛渔走进来说:“上仙,近日龙宫花沽中开了一株金『色』珊瑚,龙妃邀请你去一沅宫赏花。”/p
青槿本是没有心情去,可又念及到人家是主,自己是客,昨日也见识过那位龙妃的『性』子,若是不去,虽不至于会对她发脾气但敖祁肯定难免会沦为替罪羊。/p
她理了理衣裙,跟着辛渔走了出去。/p
到了一沅宫,又走了一段路,实则是去五蒙院。/p
花泸几乎占据了整个院落,里面是漆黑的深渊,那巨大的金『色』珊瑚的根不见低,一直蔓延着向上,一根根手臂粗的珊瑚堆砌在一团,闪烁着金『色』的光芒。/p
白荏邀她坐在榭台中,榭台挨着花泸,侧脸便能望见。/p
青槿坐下后道了谢,坐下后又不知同她聊些什么,便只能盯着金『色』珊瑚看。/p
白荏倒是笑着脸道:“青槿上仙?”/p
青槿回过头朝她微微一笑,“龙妃殿下叫我青槿便是。”/p
“我没记错的话,青槿是离渊上神的座下弟子吧,恰好吾妹也拜师离渊上神,不知最近她的状况如何?我倒是许久未见过她了。”/p
青槿微微蹙眉,不解地问:“殿下的妹妹?是谁?”/p
白荏抬眸瞧了她一眼,道:“青丘狐,白苒。”/p
青槿紧接着问:“她也拜师父为师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情。”/p
白荏一脸平静道:“前阵子我怀上沁儿时,那时汐夏公主来请我去为九妹引荐,只可惜那时我行动不便就让二叔代去了,过了这么久应该已经成了。”/p
青槿不自在的摇着头,喃喃念道:“不可能的,不可能……”/p
他都已经娶了洛桑殿下为什么还要收其她人为徒?难道在他心里,自己一点份量都没有吗?/p
青槿猛地站起来,脸『色』苍白,匆忙说道:“龙妃殿下,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请你见谅。”/p
白荏点了点头,看见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嘴角轻轻扬起。/p
黎姑走上前来问:“龙妃,我记得上次二殿下回来说离渊并未收下九殿下为徒,刚才龙妃为何要那样说?”/p
她嘴角的笑意淡下,冷冷冷地说:“一个**仙,离渊不要了还想嫁到东海来,把东海当作什么地方了!”/p
“可那些都是传闻,毕竟青槿是二殿下带回来的,又是离渊上神的徒弟,这样恐怕不好……”/p
“有什么不好,本宫做了逾矩之事么?看她那反应也不见得心中无鬼,她若还知廉耻便趁早回天宫去。”/p
黎姑不敢再说话,谁都知道,龙宫很久之前便没有女主人,白荏嫁进来,东海上下都已经认定了她便是女主人,偏这个龙妃脾气又强势,谁若让她不痛快,她是绝不会忍气吞声。/p
青槿一口气跑回了六澜庭,一进屋便倒在了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流到冰床的绒毯上,不一会儿就是湿漉漉的一片。/p
她心中郁愤难平,所有的委屈都要喷涌而出,不行,她一定要找离渊问清楚,为什么要骗她?/p
她从冰床上下来,急忙往外走,可没走几步,她又想起那时他『逼』她许下的誓言,如今的确是她先违誓,她就犹豫了,刚才那股强烈的yù_wàng便逐渐消逝。/p
她怔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又像是一个孩子正在分岔路口处茫然地张望。/p
直到背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去,是欢喜佛,他问:“小丫头定在原地作甚?扮木头人么?和谁呀?”他四周望着。/p
青槿没说话,看见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弥勒笑脸只觉得罪孽深重又苍凉无助。/p
她转身要回六澜庭,却被欢喜佛率先拦住,他一本正经道:“小丫头,贫道告诫你一句话,这世上很多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p
欢喜佛显然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因为青槿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p
他继续一本正经道:“连后悔的地都没有了。”/p
她依旧语气平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