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日,玉烟染再次回到葫芦巷子,给萧玄泽说了他回府时遇到周恒衷的事情。
“云兄,你说周恒衷的话可不可信?”
萧玄泽却问她:“他有没有为难你?威胁你?对你举止轻浮?”
“没有,他只是拦住我说了郑三儿的事。”
玉烟染说出这话的时侯多少有些心虚,若是告诉云兄周恒衷还想见她,云兄说不定会对她的身份产生好奇,暂时,她还不想让云兄知道她和公主府有关系。
云兄应该是不愿意与皇室有牵扯的,这从他对柔章长公主包养男宠一事的态度就能看出。
他甚至不愿与勋贵人家有牵扯,要不是她死缠烂打装可怜把人留下,他与她从慈航寺一别,本该再无交集。
云兄对她这么好,是不同于弦月洞庭、也不同于柔霞逸王兄、更不同于皇兄的那种好法,她不想被这个第一眼见就愿意护着她的人疏远啊。
萧玄泽多少有些不乐意,但还是道:“暂时可以相信他,但到底他的话有几分可信,还要试一试。”
“云兄想怎么试?”玉烟染的眼睛亮了起来。
萧玄泽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玉烟染抚掌赞同,随即眼睛一转,道:“他们若是真想设陷阱引诱我们自投罗网,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把他们诱来,教训一顿!”
萧玄泽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含笑道:“是这个道理。”他上下打量她,道:“你身体好些了?”
“云兄放心,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早就好了。对了,那青年现在如何?”她笑得明媚爽朗。
无影去叫人,不多时,从门外进来一对青年夫妻,一进门就跪下,青年边磕头边道:“多谢恩公搭救,我李大山一家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无影就立在一边,却并不扶他们。
这青年已经跪过他们,这次是专门来跪玉烟染的,她尽心尽力扮演一个平凡的小厮,上前扶他们,“不用客气了,你们最近不要出门,郑三儿想必不会这么快就放弃。”
李大山哭道:“云公子已经嘱咐过了,公子能收留小的,小的已经无比感激了,绝不会给公子们乱添麻烦。”
“好好,你不要哭了,你们就在这里安心住下,郑三儿绝对找不到这里来,云兄很厉害,一定能护住你们。”
安慰了李大山,玉烟染把他们送到房间门口,转回来问:“云兄,咱们什么时候去勇武伯府?”
萧玄泽抬头,“你也要去?”
“自然要去!我要和云兄一起,我可能帮不上别的忙……我可以帮云兄望风!”玉烟染冥思苦想,总算想到一条微弱的用处。
萧玄泽见她紧张期待的目光,根本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便道:“你何时来我们就何时去,总之你先做好自己的事,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心你们府上居心叵测的人。”
他面上并无多余的表情,神情淡淡的,气质天然有些冷傲,但此刻这人目光和声音中的温暖却也是真实的,让她感受到了奇异的被包容着,宠溺着的感觉。
玉烟染一愣,略略低下头,趁萧玄泽不注意,偷偷抹了抹眼睛。
——
第二日夜幕降临,一个身材略微臃肿的漆黑身影在伯府的屋脊上悄声跳跃。
仔细看这个身影会发现,其实那是两个人,一个身材比较娇小,藏在另一个人的披风中。
两人像两只猎鹰,悄声落入后院,贴着窗子。
从屋里断断续续传出说话声。
“三少爷,奴婢给您加根蜡烛。”
“哦?过来,摆在此处。”
“是,哎呀,不要嘛,少爷的功课还没做完,回头老爷见了要罚您的。”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过来让少爷我闻闻,嗯,真香……”
“……”萧玄泽咬了咬牙,已经谨慎地不偷看了,结果还是听了不该听的墙角。
他恨不得回身捂住玉烟染的耳朵,心里暗骂郑三儿,不知道这样会带坏孩子吗!
屋里迷乱的声音正在继续,玉烟染却警惕地看着周围,尽职尽责地做好她望风的任务。
萧玄泽再不想忍,手臂一扬,从袖子里嗖一声窜出一只袖箭,径直飞到屋子里两个纠缠的人影之间。
屋里两声惊呼同时响起,萧玉两人已经逃之夭夭。
郑三儿见了那只闪着银光的箭头,声音凄厉地跳起来奔到屋外,骂道:“快来人!有人要杀本少爷,快去把他抓回来!”
院子的小厮、护卫纷纷出动,府里顿时人仰马翻。
郑三儿一想那箭尖擦着自己的脸掠过,头皮就一麻,回头狠狠瞪了那箭头一眼。
然后他惊讶地发现上头穿了一块碎布。
打开一看,忍不住骂道:“岂有此理!一群贱民,竟敢威胁本少爷!找死!”
他吩咐小厮去约另外几府公子。
结果第二日,崇宁公府李三公子、威北侯府蒋四公子也都急着找他。
周恒衷一来就被其他三人围着问:“你昨日有没有收到恐吓信?”
“恐吓信?并无。”周恒衷一愣。
“但我们三人都收到了!上元节那晚明明你也在场啊。”
周恒衷的第一反应是,这事肯定不是玉烟染做的,而是救他的那个侠士,因为玉烟染明明答应过自己不招惹他们,且他最近出不了门。
但他一定提前告诉了那侠士不要吓唬自己,所以自己才没有收到恐吓信,他心思好细致!
周恒衷努力按捺兴奋的心绪,但一想到他将自己与他们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