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直到将她摁在床榻上的一刻,才慢慢清醒过来,开始思索该怎么办。
现在转身就跑是不可能的了,因为玉烟染已经冷静了下来,并且清晰地问他:“阁下何人?”
黑暗的狭小空间中一阵可怕的沉默。
玉烟染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掉头就跑,很容易会被她猜到端倪,他不能因此显得慌乱。
“阁下进本宫的闺房,想必不是为了躲雨吧?”
萧玄泽在她上方的黑暗里,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被她认出来,那可就太丢人了。
玉烟染微微感到奇怪,这个人显然不是个刺客,否则自己被摁住的第一瞬间就没命了,可如果是有别的目的,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假设他为财而来,那总该开口询问银子藏在哪里吧?他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按着自己,是个什么意思?
萧玄泽也在想,怎么能在不开口的情况下混淆她的判断,然后伺机脱身?
窗外的雨还在哗哗作响,拔步床中封闭,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她,她只能自救。
黑暗中,她左手悄悄去摸格子上的银簪子,可令她诧异的是,她摸了个空。
两人沉默许久,脑中都经历了无数思索和准备,玉烟染轻笑一声,无不嘲讽道:“阁下难道是中元节从地狱来的鬼魂,为了向本宫索命?不过本宫不记得有杀过你这号人。”
她这一举动无疑是十分大胆的,很可能激怒对方,但是眼下她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快速知道这个人的目的,她唯一比较确定的是,以他摁着自己恰到好处的力道来看,这人并不想杀了她。
萧玄泽被她无法无天不知轻重的言语逗笑了,无声弯了弯嘴角,他一只手抓过玉烟染两只手腕,稳住她,另一手快速摸到墙壁上,寻找方才找到的暗格。
玉烟染一瞬间明白了,他是来偷东西的!黑暗里,她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皱起眉头,开始拼命挣扎。
虽然力量悬殊,但在特殊情况下,人总能爆发出非常规的潜能,她不管不顾只为挣脱他的束缚,双手的手腕上浮出火辣辣的痛感。
萧玄泽有些发懵,不知道为何她忽然这么不要命地阻止自己,他只得停了翻找的动作专心擒住她。
两人拉扯不断的过程中,只听“滋啦”一声,玉烟染的一截衣袖被扯落,皮肤暴露在凉凉雨夜中的触感让她起了细小的颤抖。
萧玄泽脑子里忽然一个机灵,他不能让她以为自己是来找东西的,甚至怀疑也不行,既然如此——
他无师自通,两只手分别压住她不安分的胳膊,双腿箍住她的下半身,完完全全将她锁在自己的领域内,然后低下头,用牙齿咬住了她的衣领,往旁边狠狠一扯。
“滋啦!”脆弱不堪的衣裳再次遭到破坏,突如其来的冷让玉烟染又颤了颤。
她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此人不仅劫财,还想劫色!
哦不,也许劫色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否则他也不会跑到自己的床上来,而更荒谬的是,自己还乖乖送上了门......
或许她现在应该发疯地喊人,那些侍卫也许会听到动静冲进来,可冲进来之后呢?难道要他们看到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
诚然,她现在早没什么清誉可言,但那是因为她不在乎那种没用的东西,而对于自己,她不会因为没有这个世俗约束就纵容自己,或者说纵容别人折辱自己。
“你知道你进的是谁的屋子吧?”玉烟染听见自己气极后反而显得冷静异常的声音缓缓道:“若你敢动我,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必诛尽你全族性命。”
萧玄泽此刻也紧张地直冒汗,他倒是想趁这个威胁直接撤,但又觉得这样做不符合他“cǎi_huā贼”的常理,一片黑暗里,他重重吸了两口气。
玉烟染见他再无动作,但仍旧不肯放开自己,气得又奋起反抗。
萧玄泽左右为难,今晚这个机会难得,他要是不打开看看那个暗格里到底有什么,这一趟算是白走了,他身上还有无数重担,没办法为了一件小事来回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可他又不想伤害她,毕竟她就算忘了自己、利用自己,相比起那些想要他命的人,她也没做错什么.......
于是,他像两年来的任何一次一样狠下心,不再理会她的挣扎,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一只手快速去找暗格的打开方式。
玉烟染因为他突然粗暴的动作吓住了,她绝望地意识到,如果他态度强硬,自己连一招也制不住他。
这一刻,恐惧才真真正正爬上她的心头,即便如此,她仍旧冷静地想,怎样才能在被折辱前死得痛快些,体面些,否则明早别人发现她不堪的尸体时,只会说,柔缈长公主fēng_liú成性,死有余辜。
萧玄泽伸出手,捏上她柔软纤细的后颈,在某个地方重压了一下,一种酸麻的触感让脑子嗡了一下,她整个紧绷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放松了下来,再也使不上力气。
这似乎是一种高深的武学?玉烟染颤抖着吐出一口气,她今晚连番遭到惊吓,精力和体力都极速下降,几乎一息后,就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昏睡。
浑浑噩噩中,身上压制那人没有继续碰她,也听不出来他在做什么,她挣扎着张口呼救。
可是这时候再想呼救已经晚了,她自己听了那几声软绵绵的呼声都忍不住想笑,而且,她也不知该对谁喊救命。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