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成婚时被封为仪王,王府在元京中一个十分好的地界,临近皇宫,分外气派。
这日,文琇出宫去仪王府。
她靠在马车壁上心中有些忐忑,自从父皇下旨赐婚,同意她嫁去西苗后,玉容涵一次都没有见过她,这几日连母后也不见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母后不好明旨召他进宫质问,于是便叫自己出宫看看,正好她也十分想去瞧瞧他的仪王府,和那个吴侧妃。
一想到吴依宁,文琇心中一阵厌恶,她不仅是罪臣之女,还是吴东宁的姐姐,吴东宁那样不知廉耻,祸乱宫闱,她能好到哪去?必也是个狐媚的。
再就是她还同玉烟染亲近,这更加叫人生厌了。
文琇真是打心眼里不明白,柔缈长公主那样没有规矩德行的人,怎么还能大摇大摆地在元京上蹿下跳,那些质子竟然还心甘情愿围在她身边做她的面首!
她心情不顺,一个人老实地坐在马车里,宫女都跟在车后走着,看了看布帘垂着的窗子,想伸手撩开看一看外面,但最后到底顾忌规矩,没伸手。
很快,到了仪王府。
刚过了垂花门,便见王妃赵芊雪亲亲热热地迎上来,同她叙话。
“公主快请进,我让丫头泡了你爱喝的碧螺春呢。”赵芊雪笑盈盈的。
文琇给她行了半礼,道:“多谢王嫂,你都是我嫂嫂了,还叫什么公主呢?”她半挽了赵芊雪的胳膊,姑嫂两人亲亲热热地往回走。
他们直接去了赵芊雪的院子,文琇进屋后打量了一番,屋子里布置华美舒适,香气横溢,很典雅雍容,十分符王兄的身份,文琇不免高看了赵芊雪一眼。
在她看来,赵芊雪嫁给玉容涵,亲上加亲,是十分合适的,与他也般配。
“殿下去外面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不过一早便吩咐了我好生招待你,想来是十分高兴你过来的,文琇,往后你可要常来坐坐。”赵芊雪亲切地拉着她的手。
这一番恭维让文琇很是受用,两人亲密地聊起来。
过了一会儿,丫头进来回话,“王妃、公主,吴侧妃来了,您可要见?”
文琇的脸一下子冷了下去,微微皱眉别过眼。
赵芊雪却像是没瞧见,高兴道:“请她进来,她说好了给本宫描新的花样子送来,果然言而有信。”
丫头应声出去。
赵芊雪这才转头看向文琇,“吴侧妃的性子虽说同东宁差了些,但也不错,我叫她进来,文琇你可介意?”
文琇道:“王嫂客气了,我自然不介意。”她从小在深宫长大,见惯了后妃的勾心斗角和母后的应付算计,当然明白赵芊雪想借自己的手给那个吴依宁一点颜色瞧瞧。
正巧她也看吴依宁不满得很,给她个教训让她少勾引王兄并无不可。
话毕,就见帘子动了动,一个穿天青色洒金荷花袄裙的女子款款步来,婷婷袅袅。
“给王妃请安,给公主请安。”吴依宁显得低眉顺眼。
赵芊雪道:“吴妹妹你来了,快别客气,坐吧,方才我还同公主说起你呢。”
“多谢王妃,依宁不敢劳王妃与公主记挂。”她虚虚坐了一半凳子,身子微微前倾。
文琇瞧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一下子就明白赵芊雪为什么想踩她了。
王兄刚成亲时他们就听说了,吴侧妃很得大皇子宠爱,大皇子与王妃成亲三日就同她圆了房,自此后更是同王妃平分秋色,算是一直受宠。
吴依宁若是个跋扈的还好说,教训一番就是了,偏偏吴依宁聪明得很,文琇静静听了她们俩人说了半天话,竟找不出一丝错处。
这才叫人气闷,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赵芊雪显然碰上了个厉害角色,跟宫中那一位一样,不声不响的,却成日里怂恿儿子盯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文琇瞧着吴依宁眼神更加不善了。
“瞧这花样子真俊俏,若是绣在裙摆上必定好看,妹妹真是心灵手巧,姐姐我就不成了,笨手笨脚的,只得劳妹妹为我展示一番。”
吴依宁点头,“王妃客气,能替王妃做衣裳是依宁的福气。”
“吴妹妹你的性子当真是再好不过了,对了,文琇喜不喜欢这个样子?要不也让吴妹妹给你也做一件吧。”
文琇轻轻瞄了一眼花样子,笑着道:“王嫂,我怎么同你穿一样的衣裳?你莫不是昏了头?”
赵芊雪捏着帕子打了自己一下,“哎呀瞧我,怎么忘了,你一个未出阁女儿,怎能穿得如此呆板?吴妹妹,你快再想一个新的样子出来给公主吧。”
吴依宁心中冷笑,这话真是又嘲笑她的花样子呆板,又贬低自己的身价,一举两得了,她恭顺道:“是,不知公主喜爱什么样的?”她起身,接过了丫鬟递来的笔和纸。
文琇想了想,问:“你猜猜柔缈长公主喜爱什么样的?听说你很入她的眼呢。”
吴依宁道:“长公主当时不过是怜我孤苦伶仃,现在我有了殿下与王妃的关照,长公主也能欣慰了。”
“我问你你给长公主送过什么样的东西,听不懂么?”文琇皱眉,语声不自然升高。
吴依宁不卑不亢,“公主,依宁并未给长公主送过任何亲手做的东西。”
“你拿这话糊弄本宫?你以为我会信?”文琇咄咄逼人,在她看来,吴依宁必是使了什么手段才巴结上了玉烟染。
“公主,的确没有。依宁是仪王殿下侧妃,只孝敬殿下同王妃,不该伺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