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玉烟染从屋里出来,东丘已经备好了马,又准备了平日坐的马车她,道:“长公主,您骑马回京太过疲累,还是坐马车吧。”
“是啊,湛王殿下就算被送走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您的身子好了没多久,不能受此颠簸呀!”
“把马套在马车上,让罗宜带几人跟着我。”
“是是。”
府门口,玉烟染转过身,对烛夜道:“姑姑,我……”
“长公主去吧。”烛夜慈爱地看了看她,“只是尽力就好,长公主要明白,您的能力不小,但不是所有事都能做到,做不到的事往往是天意,无需执着。”
“多谢姑姑。”她此时一身男子长衣,俊雅清秀,顾盼惊艳,这样的打扮在烛夜姑姑那里是很没规矩的,四年前她去找云兄时尚且不敢让烛夜姑姑知道,今日这样出现在她面前,玉烟染已经做好了被数落的准备。
谁知烛夜姑姑非但没有数落她还安慰她凡事不可勉强,这让她万分感动。
“去吧,湛王殿下今早出去后再没有回来,只怕已经被困在了元京,长公主去看看吧。”
玉烟染握了握她的手,提着衣裳上了马车。
行了半日,直到官道一路笔直直通元京的时候,玉烟染的心跳才慢慢放缓,这一路她都在想,湛王若是真被困在元京,会被关在哪?谁下令关的?他为何不让无涯给自己透露消息?自己擅闯元京,会不会更害了他?
此时此刻,她忍不住想,倘若湛王他自己有一支军队,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就不会被置于这种难堪的境地里。
“长公主,元京到了。”东丘悄悄对她道。
宫门口的侍卫认得她和长公主府的车驾,所以她这趟来,拆除了车上所有装饰,又女扮男装,于是混了进去。
“长公主,我们去哪儿呢?”东丘问。
“去东宫。”玉烟染道。既然是太子上书让他离开,她总要先去找太子问个明白。
“可是长公主,皇上不许您回京来啊,若是去了东宫……”
“你去就是,不必多言。”玉烟染半句也不多说,语气淡泊,东丘只好听命。
到了东宫门口,戒备森严,马车从东宫经过都感到一股森严气势,东丘本就心虚,连往那边看都不敢。
“把马车驶到后门。”玉烟染在里边吩咐。
她刚要下车,一人从门口的街巷里闪出来,快速钻了上来,把玉烟染惊回座上。
“白弋!”
“长公主,是我。”白弋点点头。
“你怎么在这儿?”她上下打量他。
“我进城来接百里,他这会儿还没有下学。”白弋道。
“那你怎么出现在东宫门口?”
“我料到长公主会来,便在此处等着,你果然来了。”白弋默默看着她。
玉烟染道:“你来这里等我,说明你已经知道了?”
“是,我听说了湛王殿下的事。”
“那你……”
“长公主,弋知道你很担心,但你别急,湛王殿下的处境也许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
“你知道他在哪么?”
白弋摇摇头,“应该和太子殿下有关,这我暂时不知。”
“那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以为,湛王殿下没有发出求救,应该是心中有所安排。长公主有所不知,当初你被宁王陷害下狱时,是湛王殿下来求了太子殿下,才把你救了出来。”
玉烟染愣了愣,“他来求了太子?”
白弋道:“太子还像有什么把柄在湛王手里,而且我怀疑,湛王之所以敢去威胁太子,是因为他在东宫,太子殿下身边有帮手。”
“你……为何这么说?”
“我们和太子达成协议后,想了一些方案,湛王非常了解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风,猜测事情的发展也很顺利,所以才能把你救出来。”
玉烟染此时却惊出一身冷汗,满心都在想,难怪玉容涵要把他赶走,只怕是已经动了杀心。
“总之,你要相信,湛王殿下兴许有他自己的打算,长公主不必过于担心,若是能见到他,不如问问他的计划。”
玉烟染道:“多谢你来告诉我,只是无论如何,我总要见太子一面。”
白弋点头,“既然如此,长公主小心,可否需要我在此处等着你?”
“不用,你接了百里立刻出京,”她摇摇头,“已经搭上一个湛王,别再搭上你们了。”
白弋见劝不动她,只好下了马车。
玉烟染坐在车里平复了心绪,从里面递了一块玉佩,对东丘道:“把这块玉佩拿去,就说我找太子侧妃。”
果然,玉佩送出去没一会儿,从后门里出来一位妈妈,匆忙赶到马车前,上前小声恭敬问:“可是长公主?”
东丘刚要说话,玉烟染撩开车帘道:“我是长公主派来见侧妃娘娘的,请您通融。”
林妈妈一瞧,吓了一跳,这可不就是长公主!怎么打扮成这副模样!
她很快反应上来长公主不愿透露身份给吴依宁惹麻烦,于是道:“是是,这位先生是侧妃娘娘请来为小皇孙祈福的,您请进来吧。”
玉烟染下了马车,跟着林妈妈进了东宫。
吴依宁得了消息,连忙迎出来,她刚生产没多久,气色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快,快请进来。”吴依宁看见她的时候,也是一愣,赶忙把她让进屋。
“小皇孙还好么?”玉烟染问。
“乳母喂了奶,在东殿睡着呢。”吴依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