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她轻轻问。
奇风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余光就瞧见她神色不太对,心里忽然一阵紧张,暗暗想刚刚自己可是说错了什么。
“你说佩剑,什么样的佩剑?”玉烟染虽然问他,可根本没有看他,一动不动望着地面上某个地方。
“佩剑.....就是殿下的佩剑啊,北晋皇族的佩剑上有赤金色龙纹,那象征着他的身份......你.......”奇风还没说完,就惊讶地发现玉烟染扭头跑了出去。
“长公主!”罗宜也大吃一惊,喊道。
玉烟染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把他带到纷纭居!”
罗宜愣了一下,回头瞪了奇风一眼,没好气道:“带走。”
——
话说玉烟染慌慌张张跑回纷纭居,跨过门槛时还险些绊了一跤。
“长公主?”
“都别进来。”她沉着脸吩咐完跑进屋里,哐一声关上门。
洞庭和云梦面面相觑。
她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拔步床边,可隔着若隐若现的纱幔,她又犹豫了。
“殿下的佩剑......”奇风刚才信誓旦旦这么说的......
当初跑到她房间在她茶壶里下药的那个人不是萧珣手下的暗卫,而是奇风,所以上一次,被她发现在拔步床中动了云兄那把残剑的人也是奇风。
他为何要把云兄的佩剑说成是萧玥的?这怎么可能?玉烟染不断反问自己。
可同时另一个声音又问:“为何不可能?”
是啊,为何不能?她凭那把剑上的花纹,猜测云兄是北晋人,萧玥也是北晋人,现在奇风说那佩剑上的花纹乃北晋皇族独有,而萧玥是北晋的六皇子......
玉烟染满脸煞白,停了好一会儿才钻入拔步床内。
——
奇风被罗宜的下属押着进了纷纭居,神色越发古怪。
“放开我!她想做什么?”
罗宜转身打量他一眼,不满道:“你哪来那么多话,长公主要你来,自然是有要事。”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奇风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扭着他的一个侍卫忽然发力,往他膝弯处踹了一脚,他的腿立刻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弯下,奇风连喊都没喊出来,先跪到了地上,满脸痛苦。
“都是阶下囚了还这么多废话,小心真惹恼了长公主。”
“我是绝不会屈从于她的!”奇风激动地嚎起来,脸上浮出半片红晕,抗议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屈服于她的淫威!”
罗宜顿了顿,像是看疯子一样看他,好半晌才嗤笑道:“怎么?你以为......长公主把你叫到这来.......是想非礼与你?”
奇风一怔,梗着脖子问:“不,难看不是吗?”
罗宜笑了一下,嘴角的笑还没有完全收起来,嘴角忽然垮下去,怒目圆睁,抬手狠狠就给了奇风一个耳光。
“妈的,”罗宜啐了一口,“凭你也敢肖想我们长公主!你这个不忠不义又无耻的东西!我这便替湛王清理门户!”
屋门忽然从里头打开,玉烟染面无表情站在两扇门中间,看到罗宜举着长剑要刺奇风,眼里平静得像是被冰封的海面。
“长公主。”罗宜有些忐忑地收起剑。
玉烟染没有看他,而是走到了奇风跟前,从袖子里抽出一柄断剑,递到他跟前,面无表情发问:“看清楚,这东西,真的是你家殿下的佩剑么?”
奇风看了一眼,哼道:“即便断了,那也是北晋皇族的东西,你,你没资格用!”
罗宜抡起朝他的脸又砸了一拳,奇风被砸得偏过头,吐出两口血和碎牙。
“这次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么?”罗宜恨不得给他一刀,什么东西!
“你在湛王身边是做什么的?从来没有见过你。”玉烟染淡淡问。
“我从前不跟着殿下,我是定国公府的下人。”
“所以,你也并没见过赤金龙纹到底是何样的,是么?”
“除了皇族,还有谁会用那种特殊的纹路,这不是明摆着吗?”
“是吗!?”玉烟染声音忽然高起来,固执地问。
奇风被吓了一下,咬牙道:“是!属下没有亲眼见过殿下佩戴,那时候属下还不在殿下身边侍奉。”
玉烟染幽幽问:“所以,这东西是你们殿下的,也是你自己的猜测,是么?”
奇风想不通她为何对这个问题这么揪着不放,只好点头,然后偏头不语。
她走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夏日里石凳上还是有些发凉。
“你朝我下毒,还是两次,这笔账定是要算的,你可有话说?”
奇风一昂头,“没有,我只恨,临死前没能杀了你,让你留在世上继续祸害我们殿下!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殿下马上就要回北晋了,他会娶王妃,而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湛王妃!”
“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玉烟染瞥他一眼,抬手把那柄断剑扫落到他面前,淡声道:“本宫不杀你,怕脏了自己的手,既然你说这是你家殿下的东西,那你就用它谢罪吧,别逼我让人动手。”
奇风的瞳孔猛缩,不可置信,“我不!我的命是我家殿下的,你没资格杀我!”
“是,你口口声声说本宫没资格,你家殿下总有资格吧?用他的剑自刎,是本宫赐给你的荣耀,奖赏你一片忠心呢,动手吧。”玉烟染看他的目光像是看一具尸体。
奇风毛骨悚然,可理智上又感到被说服了。自己被抓到,想活着走出长公主府根本不可能,与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