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攻仙界了吗?”
小屋子中,躺在床上的银发女子忽然开口问道。
冲着桌子收拾东西的食神一愣,手中的碗紧了紧,应了一声:“恩。”
华岑似乎翻了个身,声音听起来及其平静:“你会带我走吗?”
皱了皱眉,食神回头看她,眸子中有些惊讶:“你不想着报仇了吗?”
华岑并没有看着他,还是面朝着床里面,这让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紧了紧自己的被子,尤其中带着嘲讽:“报仇,靠我现在这个样子?”这话说完之后,又开口说了一句:“赢不了的。”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自言自语,也好似在和食神说一样。
好像压根就没打算让他回话,华岑接着开口:“从来就没有赢过,哪怕是母后去乾修派报了仇,也只不过是伤及无辜罢了,我同沈兮,大概从一开始就不该相识。到头来换的结局,却是仙界的没落。”
有些看不下华岑这样的没有希望的样子,食神皱了皱眉:“干嘛这样说,对仙界这样没有信心?”
这话刚问出去,也不用华岑回答,他忽然自己就笑了笑,然后抬头看着床上的人:“若我说,想带着你走,你会给我一起走吗?”
华岑终于转过了身,眼神定在了他的眸子上,微微笑了笑:“这里有养育我的父母,有我的兄长啊,我做不到看着他们陨落。”
那个笑容一点都没有苦涩的意思,甚至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样子,食神却忽然有些懵,在他内心深处,似乎还记得那个白衣飘飘,将头发扎起来的少女,冲着自己柔柔一笑,本身是仙界公主的威严,却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纯洁,那目光干净到他不忍心对视:“你就是食神,能不能帮我做一份桃花糕哎?沈兮一会要来了。她最爱吃那个了。”
她说的话他从来都记得清楚,沈兮喜欢吃桃花糕,是她的好友,他记住了,连带着那个干净到极点的笑容。
磕了磕眼,食神唇角有些苦涩,转过了头:“他们陨落,你会不忍,那我呢?”
似乎是察觉到他做了什么决定,华岑皱眉:“不可以。”
眼神中带了一丝希望的转头看向华岑,仔仔细细的从她脸上看过,忽然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朝着她笑了笑:“放心了。”
收拾好桌子上的额东西,转身出去。
关上门之后,表情才露出和心情一样的沉重来。
他还记得慕清泽当时在他面前告诉沈兮,他大概要去魔界一趟的时候。
那丫头气鼓鼓的几乎要找上天帝去的样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受伤。
原来自己梦想中,也希望华岑那样担忧自己吗?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也罢,他从来没奢望自己能在她的心中占满。
吐了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了起来,伸出手,招了两只纸鹤出来,想来想,还是去厨房做了一份桃花糕和酿的一份桃花酒,放在了食盒里,由那两只纸鹤拖着,摆了摆手。
那两只纸鹤像是有了思想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就飞了过去。
沈兮正躺在自家师兄的怀里,这两个人都一身白衣,应该说是,这些天,乾修派的弟子们,都是白衣着身。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直到门口有人来敲门:“陛下。”
挑了挑眉,听得出门外人的声音,也懒得起身,直接开口道:“进来。”
于是,阮软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家陛下,一身白衣,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下,躺在同样是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帝夫身上。
倒也奇怪,说起来,自家陛下是九尾天狐一族的,天狐一族,本就长相俊美,怎么说也是狐狸嘛,女子大都偏向阴柔,娇媚,尤其是陛下渡劫之后,本来灵动无双的眸子因为她眉间多出来的一点朱红,而平白多了些妩媚,偏偏因为自家主子生来就身份高贵,比常人多了贵气,现在倒是威严和妩媚共存了。
而自家帝夫,乾修派的大师兄,常年带领着一帮小弟子们,本也是身来就高傲的人,一身白衣,更显得仙气不凡,这两个人搭配起来,竟然这般的般配。
她看的有些发愣,沈兮倒是有些不解的看她一眼,出言调侃:“怎么?昨日和尹初年做什么了,今天都魂不守舍的了。”
忽然提到尹初年来,阮软奇迹般的脸上有些红晕,瞥了沈兮一样,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纸鹤送来一个食盒,上面写着,沈兮收。”
忽然沉寂下来的空气让阮软知道有什么不对了,面色犹豫的看了看自家陛下和帝夫,迟疑道:“要不然,将那个丢了?”
食盒,沈兮收,想也知道是谁送来的了,沈兮眸子半闭着,慕清泽倒是立刻抬头看向了阮软,刚要说话,袖子就被沈兮拽了拽。
蹙了蹙眉,他向来不愿意逆着沈兮来,这次也是,偏过了头,不再说话。
说起来,对乾修派,那个人的确没下手,不过,也别忘了,伯乐因我而死这句话。总是间接杀害 的。
眼神微微动了动,沈兮开口:“拿进来。”
阮软应了一声,转身就走出去,不大一会,手里就端着个食盒回来了。食盒上方,还放置着两只千纸鹤。
叹了口气,伸手将盒子拿了过来,那两只千纸鹤到了她的手里之后,就自动化成了纸张,上面只有四个字:“何时动手?”
眸子猛地沉了沉,将手中的盒盖拿开,熟悉的东西,熟悉的味道,只是再也没有熟悉的胃口了。
将盒子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