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头晕的厉害,眼前天旋地转,马上就要晕倒的当口,林慕蝉推开我的手,脸红的像秋日的晚霞,说道,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不怪你,只是我不向你诉苦向谁诉呢?我知道你对我好,以后我的话你听一半就行,我不是真的生气,你别这样,不是我不愿意,待会你又得晕倒,叫柳向晚看到,还以为我故意要鹊玉毒发了似得。这样吧,我赶紧去偷木桶,你也赶紧进去,别晕倒在这里,叫人看见,说我闲话。
说完林慕蝉脸上红的像个小苹果,推开我走了,临走,我还嘱咐她:先不要惊动那几个驼龙村的女孩。
林慕蝉点点头。
目送林慕蝉远去,我折返回石室,对黄金童说道,金童哥,你去石头庙门口把守一下,别叫驼龙村那几个女孩跑回村里,等咱们关了庙门再将女孩们送回村子,方为上策。
黄金童道,说的在理。提枪欲走,又折回来说,那你要的羊谁去买?
文小吒问道,你要羊做什么?
我心踌躇,我这一支虫书上记载的取鼍龙井水之法,是买一只羊和一条羊肠子,将那羊胃处剖开一个口子,把羊肠子接上,用再生膏一抹,扔井里,羊兀自喝井水,井水顺着羊肠子往上流,井水入活物体内却不石化,径自流到枣木小桶之内。
这是个赶虫人不传之术,因为虫书记载的东西都不许外传,但此时我顾不得了,文小吒远涉数百里,前来助阵,怎好瞒她。
当下前前后后一说,说的罗文山频频点头,又学了一招,敢情他那支虫书中没有此法,甚至没记载鼍龙井。
我和罗文尚交流时,他也曾说,别看他们是九十五册,我们是一百零三册,好像就差着八册似得,貌似差距不大,实则虫书质量不一样,我们这一支,每册虫书三百六十页。他们只有一百八十页,差着一半呢,很多奇虫都没有记载,因为他们那一支的赶虫前辈赶的少,经验也就少,虫书也就薄。赶虫之门宗,不同于别的行当。赶虫谁家出的能人多,谁家赶得虫多,谁家虫书就厚。我们是正支,凑巧出的能人又多,积累的经验就多,赶得虫也就相对较多,赶得虫一多,出能人就多,如此良性循环。
文小吒听完噗嗤就乐了。笑道:王大哥,你听说过有个彩字门戏法叫空杯来酒吗?这种活还用得着活羊?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我是大个彩字门唯一弟子,隔空取个井水还不简单?待会把枣木桶放井边上,我叫井里的水呈小指头粗细的水线往桶里流,各位看到好处,给我喝个彩,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张舒望拦住道:行行行,知道你小丫头能耐大,别使你那套生意口了,待会看你表演就是。
文小吒笑笑说,说漏了,职业习惯。
我喜上眉梢,正愁没法找活羊,文小吒主动献技,真是三人行必有我师。
江湖路走的壮不壮,不全取决于一个人能耐多大,也在于一个人脸面多大,行当隔得住秘术,隔不住义气,真要是暗三门朋友遍布三山五岳,何愁降服不了雪玲珑,便是城隍爷、土地奶奶,有些伺候不到,也可以拘来泄泄火气,架不住势力在那。谁敢不给面子。
半个小时以后,林慕蝉回来,和我们三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林慕蝉也学会了江湖路子,先用火腿肠塞入méng_hàn_yào,将沈建国家的狗闷倒,然后飞入院中,拿了水桶和盖子,又用清水将闷倒的狗灌醒,那狗全程都没叫唤一声。
林慕蝉将枣木桶交小吒从腰间拿出瓦当来,却待作戏法,只见那驼龙井口伸出一个巨大的鼍头来,两目运着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