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连着坐了十几个小时的交通工具实在是是不想坐车了,苏澈带着她两个人溜溜达达在附近转悠着,手上拎了一杯鲜榨的西瓜汁。
半生的牛排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油煎的马铃薯制品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挑来挑去,似乎就只剩下中餐这一种选择了。
选了一家鲁菜馆,据说是这附近最地道的了,说是鲁菜馆,里面也有其他的菜系,中餐里面叫得上来名字的都能做,两个人三道下再加一个汤就差不多了。做菜的速度还是挺快,或许是还没有到饭店,就紧着这两桌的客人来吧。
先上的是川菜的招牌,讲真话,吃了这么多年,苏泠到现在都不知道这道菜的正确叫法是什么。
宫保鸡丁or宫爆鸡丁?
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搞不清楚的不只她一个人。
尝了一小口,齁的一个劲咳嗽,甜,除了甜还是甜,这里的白糖是不要钱吗,这么舍得用?
看了看旁边的果汁,她买错了,应该要柠檬汁才对。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地道的中餐馆?
“你就不要这么挑剔了,凑合一下吧。”苏澈已经习惯了。
再地道再有特点的的东西离开本土时间长了都会多少有失其原本的特点,做菜也是一样,中国厨师在外面的时间长了,做出来的的东西都或多或少的迎和本地人的口味,就如同麦当劳一样,现在已经完全本土化了。这种变化不是一朝一夕的,有点温水煮青蛙的以为,等到察觉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
“还是你吃吧。”苏泠就算再饿再不挑,这样的菜也是绝对咽不下去的。
招手叫服务员,把原本点的一道油焖大虾换成了白水煮虾,这个菜上来倒是符合她的口味。
成人拳头长短的虾摆得整整齐齐,苏澈认命的承担起剥壳的任务,苏泠很喜欢吃海鲜,剥壳的技术也是一流,尤其是剥螃蟹壳,看着古书记载特意去学的,现在家里还有一套吃蟹的工具,只是她偶尔会犯懒。
莹白的虾肉入口清甜,苏泠满足的眯着眼睛,果然海鲜还是要原汁原味的才好吃。
“你怎么突然过来这边了?”苏澈问她。
提前也不打声招呼。
苏澈不反对她过来,他不一定会去接人,但是好歹要把航班号说一下,这样联系不上你我也知道应该去找,这不声不响的,一个人要真出了事,都没人知道,找都没的找。
“我跟朋友出来旅游的。”
“一共几个人?男的女的?”
“两个,另一个是男的。”这一点苏泠到是没有隐瞒。
和一个男生单独出行?还是跑这么远?该不是私奔吧?自己这是有妹夫了?苏澈一下子来了兴致,要知道从小到大他这个妹妹虽然不是万人迷,但喜欢的小男生也不少,真想知道什么样的男生能入得了她的眼。
拉着自己的妹妹问东问西,丝毫不觉得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应该是他老妈的工作。
“我妹夫在哪呢?”
“那我嫂子在哪呢?”苏泠顺着就接了一句。
苏澈怔了怔,手上剥了一半的虾落在了桌子上。
苏泠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恼了自己,真是的,怎么偏偏口无遮拦的提起这茬了。
“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苏澈把掉了的那只虾用纸巾推到一边,又拿了一只在手里慢慢动作着。
“都多长时间的事了,你哥我没那脆弱,老爸这两年还好吗?”
只问父亲不问母亲,苏家正经的两个孩子对母亲都抱着一种很冷漠的态度。
看得出来对方在有意岔开话题,苏泠也就顺着说,有些事情已经打上死结了,再谈下去,在谈下去没有什么用处,伤口结了痂必须要撕掉,前提是下面的组织已经长好。
“最近不太好。”
苏澈听着,听到父亲被母亲娘家气进医院除了些微的担心之外也没有半点吃惊,在他看来这是迟早的事,他妈这个人,再加上那些无赖似的娘家人,多一句的评价都懒得给。
“你能撇开就别搭理他们,看着吧,有他们倒霉的时候。”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在她们身上费心都会污了自己的心思。
一群烂人,从内到外早就黑透了。
他的手腕上戴着一串108颗的菩提子,看着有些年头了,上面缀着一个不大佛头,表面光滑,偷着一股油亮,一看就知道是长时间把玩造成的。
苏泠需要倒时差,吃过了饭就要离开了,苏澈亲自护送,直到酒店大门口。
“爸爸说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爷爷也一直念着你。”临下车的时候苏泠最后嘱咐了一句,老爷子只有这一个孙子,常年见不到面,可是念得很紧。
“我会给他们打电话的,你自己住晚上注意安全。”
送走了妹妹,苏澈回了自己的公寓,一个人的公寓,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客厅里的西洋唱片机放着不知是那个年代的流行歌去,入耳是一片沧桑,他坐在沙发上,眼睛看着墙角的钟,一圈一圈的,起身,去隔壁的房间,那里的床底下有一样东西。
床是那种老式的木头床,床板悬空着,只有四个床脚支撑,墙壁上没有贴墙纸,直接粉刷成淡黄色,墙角有梳妆台,有大面的镜子,手在床下摸索着,再往里一点。
摸到了,是一本老旧的相簿。
已经很久没有动过了,一年,还是三年?记不清了,上面积了一层的灰,里面的纸质三角形嵌角也脱落了不少,照片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