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帆靠在床上,才刚刚出了月子,看起来调养的还不错,整张脸胖了一小圈儿,女人的漂亮来源于她的幸福程度,无疑这个时候的女人应该是最美的,孩子丈夫全都有了,还有父母陪在身边,完满的家庭,富足的情感,宽松的生活,可是聂帆的眼睛里,苏泠看不到与之相关的任何一种情绪。
苏泠跟许函对视了一眼,这状态不太对,而且笃定肯定和姐夫有关系。
“姐,你……还好吧?”问的有点小心翼翼,这个时候的女人也是最敏感的。
聂帆可能是没有想到弟弟妹妹会这样问的直接,原本低垂着的眼睛里明灭的光点浮动着,诧异也只是一下子的事,她能有什么不好的呢,她的气色很好,这不是都看见了吗?
说实话,姐弟三个人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坐着,即使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她也是非常有感触的,很多的感触,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会到的那些感触。想到自己还没毕业的时候这样几乎就是常态,亲密无间,再一起幻想过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现在自己成家了,过得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生活,原来的回忆就不停地涌上来了,像是海浪一样,一次赛过一次的清晰,拍在脑海里又退下去。
心里藏着很多话,有些她可以嚼碎了吞咽下去,剩下的她不能跟父母说,他们会担心焦虑,不能跟朋友说,关系不够亲密,不能和丈夫说,他会夹在中间为难,只有弟弟妹妹。
“好。”
她真的挺好的,看上去挺好的。
屋子外面忙忙叨叨的,大姑不停的絮叨,姐夫刚刚回来,也在外面帮着忙活,看见表姐出来点了点头,苏泠从那里面看出来了一点点歉意,还有就是平淡。
平淡但严格来说不能算似一种情绪,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在某种特定的关系中它却比情绪还要引人深思。
吃过饭,姐夫说单位还要加班提前告辞,大姑阴着脸也没有留人,姐弟三个又回到了之前的小房间里说悄悄话。
“学校的生活还算舒心吗?”聂帆问两个人。
好像之前不记得是他们两个谁了,说宿舍里的气氛一直有点别扭,谁和谁之间有点隔阂,想不太明确,毕竟距离上次姐弟姐妹畅谈已经不知道隔了多久了。
“就那样吧。”苏泠不太像说学校的事,许函更是如此,自己的事能解决的就绝口不提,省的家人跟着操心,这是老苏家的的习惯,报喜不报忧,被完美的继承了下来。
聂帆点点头,过得下去就好,现在可能体会不到,毕了业之后,就再难找到这样的培养友谊的机会了。
又聊了一些别的,聂帆引导这话题,都是围绕着学校生活什么的,像是在关心,又像是在不停地绕着圈子,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情吗?
小姑今天不准备在这里住,明天一早上还约了人谈事情,自己家离得稍微近一点,马上要离开可没打算带儿子一块回去,上大学之后他们姐弟难得见面,感情又好,多聊聊走进一点不是坏事,都是,以后也好互相帮趁着,敲了门才进来,也就是知会一声。
“你难得回来一趟,跟着姨妈回去住吧,以今天也没来估计也想你了。”
谁也没想到提出来让许函回去的居然是聂帆,按照之前那些年的经验,这姐弟三个人不是都要通宵的吗?
“也行。”许函没有多问,拿上东西就跟着小姑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
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及时分析共享,晚上等你的电话啊。
知道了!忘不了。
屋子里就剩下表姐妹,苏泠换了一个位置,两个人并排靠坐在床上,她给聂帆拉了拉被子,表姐刚才的反应有轰人清场的嫌疑,恐怕有什么话要私底下说,她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你应该快毕业了吧?之后有什么打算吗?工作还是读研?”
“还有点时间呢,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继续念下去吧。”苏泠认真回答着。
一开始就因为专业的事情跟她妈闹得相当不愉快,她妈的观点她基本上都不认同,但是有一点现在觉得还是说到了点子上,这个偏向于理论研究类型的专业不太好找工作,尤其还是本科的文聘凭根本就不够看,现在眼前就摆着机会,自然要去读研的,至于更高的一级,还要看到时候的情况,不过她自己是很希望的。
“挺好的,女孩子是应该多念一点书提高自己,也要多交一点朋友才对,好好地充实自己。”
聂帆现在过得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吧,她算是那种特别听话,也比较传统的女孩,事业心不强,结了婚之后说做不到以丈夫为天的那种程度也可渐渐地把重心转移到家庭了,家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不愁吃穿,就是心里上有时候会有空虚感,老是会觉得自己跟外面的世界有一些脱节了,跟不上潮流。
丈夫不是没有陪自己,但毕竟是时间有限,面包和爱情,从来都是不能两全,有情饮水饱还是坐在宝马车里孤单总是要做出一个选择的,她当时很清醒的做出了选择,可是这个选择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境的改变已经出现了动摇。
生活永远不会向着你之前伸设想好的那样稳步的推进,因为实际情况总有太多的突变和突发。
“姐夫很忙吗?”
大姑每次回来嘴里细细碎碎的念叨都听在耳朵里,姐夫是搞科研的,手头上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就算是表姐怀孕期间,加起来也没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