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是这样认为的,每次比较的时候她也很努力的试图从赵曼的身上找到一些闪光点,可不知道是不是相处的时间太多的原因,她对她的妈妈并没有多了解,好多东西都是模糊的,脑子里更多留下的都是一些不那么正面的印象。
也许也有好的地方吧,只不过那些发生的时间有些久远,久远到被遗忘掩藏了,记忆有时候就像是印章一样,时间越久磨损的越厉害,最后都被最新的最近的图案所覆盖了。
痕迹还是会有的,但是却往往被忽略的彻底。
苏泠一时间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
孟佳要出去上厕所,出门的时候习惯性地往自己上铺看了一眼,人是坐着的,不过光线不足,看不清楚眼睛是不是睁着,手机也没亮着。
这是睡了还是没睡呢?
出去一趟小跑着回来,就三分钟,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透着的冷气,动一下就嘎巴嘎巴的,自己都能感觉的骨节之间摩擦的那种涩涩的声音,这楼里的暖气烧得真是够给力,暖和啊,实在是太暖和了,暖和得她直打哆嗦,停都停不下来。
三步并作两步窜到床边,扯了被子裹上也没有马上缓过来。
这天儿,还没到三九呢就已经到零下了吧?今年冬天肯定冷这话由不得她不信了。
苏泠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下半身盖着的被子里面有一个充好电的热宝,上半身贴着墙壁,长袖的睡衣也只不过是一层布料,白色的泥墙不像瓷砖贴出来的那样从内到外透着冰冷可也没有什么温度,冷和烫两种极端交汇在心胸腔里,强烈的反差刺激顺着血液流入脑干,想迟钝都迟钝不了。
脑子里转来转去都是那些事,不想去想,可有些事一旦开了个头就控制不住了。
弯弯绕绕。
无数的想法在大脑脉络上歪七扭八的穿梭前行着,自己都不知道重点在哪里,猜不透,想不清,也看不到尽头。
零零碎碎。
所有的记忆都是一块一块的,是散落在各个角落的,只要伸手就能抓到些微,但凑不到一起,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始末。
恍恍惚惚。
思想在回忆里,实体却存在于现实中,这个人在两者之间不断的游离不定,思维和身体,虚幻和真实,从强行融合再到被强行剥离,周而复始,反反复复。
苏泠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钻进了牛角尖里,可是她退不出来,一个人走在没有足迹的沙滩上,留下一第一串脚印时很容易,可要想踩着这串脚印不说分毫不差,大方向是对的倒退回原点都不那么容易了。
指尖收缩了一下。
苏泠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凉的,肢体末端的血液循环不是那么通常,即使是夏天也保持在一个较低的温度,有可能是暴露在空气中太久了,之前就是随便的一搭,也没有注意到是在床头的架子上。
微弱的刺痛,丝丝缕缕绵绵密密断断续续。
至于同样的温度,金属总是比人体要更懂得散热。
指甲不经意的划过漆皮,收回来的过程中好像也是碰到了什么东西吧,孟佳听着自己上面传来了一点动静,先是一下,过了不久又是一下,很细小,也很清晰。
有动静就说明还醒着呢,既然都睡不着,大晚上的大家就聊聊天吧,反正张檬那边被窝里也亮着呢。
敲了敲床杠,随即探出个脑袋朝上面张望,隐约中苏泠还是那个姿势,她现在对外界的感知是处于半封闭的状态,并没有作出回应。
这到底醒着还是没醒着?
孟佳觉得这人应该是醒着的,可能是在想事情吧,太专注了,孟佳也不敢随便出声叫她。听说有人在做噩梦的时候因为被同住的室友突然出声侥幸导致了猝死,不知道现在沉思中的人是不是心脏同样较一般人的敏感一些。
张檬突然出了个声,她根苏泠同样睡上铺,在寝室的两边,正常来最先注意到的应该是苏泠的状态,可她先看见的是孟佳,可能是角度问题吧,翻了个身眼睛本能的会往下看。
“你干嘛呢?”
被吓了一跳,大半夜的不睡觉,盯着上面看什么看,当了这么长时间的同学没看够啊,还得大晚上不睡觉接着看?
孟佳在嘴巴前竖了一根手指头,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苏泠,意思是苏泠那有什么事情,暂时先别出声。
下面的台灯现在也就只能说是有点光线了,那点电量已经是硬撑,说是黑灯瞎火的也不夸张,张檬对于孟佳的提示也就看出个大概,她没想那么多直接开口就叫了苏泠一声,声音还挺大的。
“你叫这么大声干嘛?”
大晚上的不知道睡没睡觉,想让人家听见声音可不就得放大一些吗?
张檬又叫了一声,这次苏泠听见了,确实有些吓到了,不过不是因为张檬的声音,而是被孟佳这种盯着她看的行为吓到了,她这有什么可看的吗?
“叫我什么事?”冲着张檬问了一句。
“我没事,不过她应该找你有事,盯着你看了半天了也好意思吭声我才帮她叫你的,不过对于刚才你没都感觉?”
张檬觉得无语,这两人一个有事又不说就知道盯着人家看,一个坐在床上明明没睡着却对下面这个人一点感觉都没有,怪异的两个人。
“该死的,我什么时候说让你帮我叫人了,明明是让你小一点声好不好!”此刻孟佳说话也不再压着嗓子,都醒着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
打开手机上的手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