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一篷剑光突然闪现,正好撞在那火影之上。
一息之内,火影尽数熄灭。
破军还没有来得及喝问,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灯笼光影里。
那人身材瘦弱,独独一双眼睛精光四溢。
来人正是日间的算命先生。
破军心下一惊:“这老头,怎么老是来坏老子的事情。”
老人身影一现,马上步子一跨,就向破军飞来。
心知老人厉害,破军飘身后退,隐入夜色之中。
然而,老人步子不停,依然紧紧跟着他,就犹如鬼魅一般,根本无法摆脱。
夜中的街道上,空旷无人,路旁的商家门头,都挂着一对灯笼。
灯笼烛火晃动,更显出夜的空寂。
到了这时,破军知道摆脱不了老人,当下猛一转身,站稳在烛光里。
他的身影随着烛光摇曳,他的人却站得笔直。
刀剑已经拿在手中,破军冷冷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是坏老子的事情?”
那老人轻轻立在街道上,他的手中,拄着一根算卦的幌子。
那幌子的白布上,写着两个字,“算卦!”
老人按住幌子,不让其摆动,轻轻开口:“世事无常,且能尽如人意。破军你为什么总和无名过不去?”
“老子的事情,不要你来管!快些报上你的名字来。不要做个缩头乌龟。”
老人轻轻一笑,突然间,他右手用力。握在手中的木棍幌子砰然炸开。
一息之后,木屑飞走,他的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剑。
破军盯着那把剑,嘴巴张得老大。
“英雄剑,你手上的是英雄剑。你不是剑晨,你是无名的大哥幕应雄?”
幕应雄轻握英雄剑,神色淡然之极。“破军。十多年不见,你还是改不了倨傲的脾气。”
破军冷冷哼一声:“我的一生。都是被你们兄弟两害了。昔年我爹不愿收无名为徒,你跪在我爹面前三日三夜,苦求于他。之后更用言语激我,说什么我害怕无名入门。丢了我剑宗第一少年高手的名望。老子上了你的当,去求我爹收下无名,谁知道,这之后当真处处被无名压着,让老子永远抬不起头来。”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窝藏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不敢出现。既然你不敢出现,为什么现在又来坏我的事情?”
他的话语字字逼问,语气中火药味十足。
幕应雄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来会会我手中的剑,若是过不了我这关,还请不要叨扰无名。五月初五。就是他与绝无神的决战之期,我不想任何人干扰到他。”
破军跨前一步:“战就战,你以为老子会怕了你吗!”
他话才说完,刀剑起势,就往幕应雄斩去。
第一招,他就使出了“九狼逐日”。
奔霄的刀剑之气缠绕裹挟。犹如群狼撕咬,虎豹也将惧怕。
幕应雄拇指往上轻轻一弹。碰上英雄剑的剑柄,英雄剑剑光雪亮,就已经奔霄出来,直直飞向破军。
剑身周围,尽是白练一般的剑气,剑气弥漫,形成一条巨大的剑龙。
此招,正是“无天绝剑”里的招式,狂龙吞天。
此招一出,街道内的黑夜似乎都被这条巨龙吞噬、掩盖。
破军手中刀剑隐隐颤抖,那奔霄的九狼低鸣撕叫,一息就要崩散于巨龙之下。
破军也是倨傲霸道的人,而他的剑招,也和他的人一样。…
就算是龙,他也不会屈服。
破军刀剑急变,狂狼斩,刀剑之气凝为一线,一抹青黑二气交杂的剑气斩向巨龙之白练。
幕应雄起身一跳,右手捉住英雄剑,再起手处,又变了一招。
二人剑气交碰,激得夜色里火花四起。
若非二人都是手握神兵,只怕此时早就断成了废铁。
只因为,这天地之间,又有什么东西能经得住两大高手的剑气比拼,能承受得住他们的剑意纵横。
当然只有神兵,只有神兵才能承载他们的无上剑意。
街道上提着灯笼打更的更夫是个年轻人,此时,他正懒散的边走边敲着铜锣,一次次的打更,一声声的报着话语。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而,暮然间,更夫转过街角,看到了前面的景象。
他所看见的,只有街道里两团纵横的气在飞动。
那两团飞动的气,是他平生所未见过的。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更夫的腿筛糠般颤抖。
好在他是个年轻人,否则这一刻,他绝对要瘫软在地上。
更夫想也不想,丢了铜锣和灯笼,猛然转身,飞也似的逃了。
而此时,幕应雄与破军的剑气相交,剑意相碰,只过了十数招的时间。
破军困在战圈里,倍感吃力,而幕应雄的剑气,已经笼罩了街道。
在这战圈之内,已经看不见外面的一切,已经看不见了天,已经没有了天。
因为,此乃“无天绝剑”。
绝剑一出,天地尽无。
幕应雄十数年没有出现在江湖中,这十数年的时间,他都在领悟一种剑道,那就是无天之剑道——
无天绝剑。
此剑的凛冽,可想而知。
破军又且能是他的对手。
比“傲”,他比不过幕应雄,比“绝”,他更比不过幕应雄。
破军已经意识到这一点,他绝对打不过幕应雄。
他想到了撤退,可在这“无天”的剑气笼罩之内,他能离开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