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始终不肯答应收即庆为徒,即墨到底还是教了她操控精神力的方法,在漫长的一个多月里,每天都亲自给她示范,并且指导她的训练。
凤殊悟性极佳,进展神速,即便如此,也刻苦训练,即庆深受鼓舞,也每天都干劲十足,不单只在学习上汲汲于求,训练也总是全神贯注,就连吃饭,情况也比从前好了一大截,到达月岚星时,小家伙已经圆润了不少,整个人看着生机勃勃。
“爸爸,为什么都看不见月岚花?我都快累死了,这里好臭。”
即庆用双手轮流着捏鼻子,小心翼翼地在垃圾堆里挑空地落脚。
他们已经着陆大半天了,为了让即庆更好地体会到何晴当年走这些路时的心情,即墨提议步行,凤殊自然没有意见,一路行来,小家伙没能见到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美景,很快便意兴阑珊了。
“你妈妈跟你姨母当年就是在月岚星出生的,她们从小就与垃圾为伍,别看这些东西又破又烂,又脏又臭,这个星球上的人几乎都靠着它们过活。”
为了适应儿子的步伐,即墨慢慢地走着,时不时还会指出某一个地方,当年年少的何晴做了些什么,说了什么话,说那些话的时候又是什么样的姿势神态。
凤殊很认真地在听,步子不疾不徐,直到他在几块凸起的岩石旁停了下来。
“即庆,这里埋葬着你跟凤殊两个人的外婆,也就是你们妈妈的妈妈,真实的名字无从得知,据说周围的人都喊她阿凤。你妈妈名字叫何晴,是姐姐,非常疼爱她的孪生妹妹,她妹妹叫何洁,也就是凤小姐的妈妈。”
“可是我只要妈妈,不要别人做妈妈。”
即庆听懂了父亲的意图,扁嘴欲哭。
凤殊见状突然强烈地思念起凤圣哲来。她的胖儿子,委屈的时候也总爱扁嘴,为此还挨了君临不少批评。
自那一次尝试攻击即墨的防护墙后,君临便销声匿迹了,不知道是手底下的人没法子破防所以束手无策,还是他不想要再理会她,干脆冷战到底。
不是真心实意的婚姻,果然让孩子左右为难了罢?
稀里糊涂的结了婚,如果说是一点后悔都没有,那肯定是假话。但只要一想到她的胖儿子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他父亲的欢喜,她就觉得果然听从弟弟的建议是很有必要的。
只要小家伙长大之后能够清楚地意识到,父母双方都是发自内心地欢迎他降临人世,那这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就是值得的。
“妈妈,妈妈,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吗?”
即庆使劲摇晃着她的手,唤回了她的神智。
“嗯?”
“爸爸不让我喊妈妈妈妈,说这样是对外婆的不敬,对母亲跟姨母的不敬。”
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是在即墨的眼神下,小家伙还是挤出了母亲这样一个词来。
凤殊蹲下身去,直视他的双眼。
“不会,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定要喊我妈妈?明明现在你也清楚地了解到,我并不是生你的那个人,不是吗?按照血缘,我是你的至亲表姐,你应该跟凤昀一样,喊我姐姐才对。你觉得我对凤昀不好吗?”
即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没有见过凤昀。
凤殊打开个人终端,给他看录像,都是姐弟俩跟凤圣哲一起生活的日常点滴,出于也想要让血缘上的外祖母也看一看的念头,她点了共享,让画面落在了半空中。
她给甥舅俩讲故事,一起做糕点,散步,学习,打雪仗,一起外出旅游,林林种种,直到踏上了天极星,录像才没了。
她并没有放在君家生活的片段。
实际上,在君家她极少拍视频。自己不拍,也不怎么让凤昀拍。
即庆从头到尾看完,双肩完全耷拉下来,将哭未哭,“妈妈,我都没有吃过你做的糕点,也没有跟妈妈打过雪仗,你帮弟弟洗澡,都不帮我洗。”
她眨了眨眼,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弟弟指的不是凤昀,而是凤圣哲。
言下之意,还是要自降辈分认她为母。
“你看,即庆,凤昀是我弟弟,我也会像喜欢凤圣哲一样喜欢他,你喊我姐姐,我也会像你喊我妈妈一样喜欢你,称呼不是问题,明白吗?”
即庆不明白,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你只帮弟弟洗澡,从来不帮舅舅洗,我不要像舅舅一样做弟弟,我要像弟弟一样每天都跟妈妈睡。”
即墨对自家儿子的固执深感头痛。
“即庆,就算你喊她妈妈也不可能每天都跟她睡,她只会跟她丈夫一起睡,就是凤圣哲的爸爸,你要喊君四叔或者表姐夫的男人。”
小家伙用手背抹眼泪,越抹眼泪掉得越猛,见凤殊沉默,“哇”的一声嚎啕大哭,没一会儿就呕吐起来,将饭菜全都吐了个干净。
好不容易重新弄干净了,凤殊抱着他,绕着岩石堆慢走,即墨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就在刚刚,即庆平生第一次骂了粗话,愤怒地挥舞着两手,骂父亲是大坏蛋,让他走开。
“妈妈,可不可以让弟弟也喊爸爸‘爸爸’?那样的话,我就是妈妈的儿子,弟弟的哥哥,我不要当妈妈的弟弟。”
小家伙口齿清晰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凤殊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看着周遭杂乱脏臭的荒芜景色,眼神晦暗不明。
“造化弄人,人以自己的造化弄天。母亲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