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谢天谢地,范清夫妇终于回家了。
凤殊像往常一样,独自在庭院里晨练。尽管萧家值得信任,也给了她极好的印象,但她并没有像在时光星时那般自由自在,只是寻常的伸展四肢,绕着圈跑步。偶尔也会在萧远山的指导下进入演习场,由他亲自指导机甲训练。
尽管已经多年不曾上机训练,但不得不说的是,得益于小绿对她的指导,精神力操控能力大幅提升的凤殊进入驾驶室后要远较从前熟练,说是如鱼得水也不为过。她所需要的,是更多的切磋与实战。
萧远山惊叹于她的那些动作的熟稔畅快,各种简单又直击要害的动作切换自如,很多在操作出色的机甲师手中都无法实现的刁转角度,她却总是能够轻轻松松地就实现了,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有好几次,他甚至拿她跟萧崇舒相提并论。
“君临那小子也很不错,如果早年心性更沉稳一些,他会走得更顺一些。但这些年看下来,也就你身上可以让我看到崇舒,那种纯属天然的返璞归真的惊艳感,绝无仅有。如果不是他年长你太多,我甚至会怀疑你们俩是不是认识,他是不是亲手教过你,所以我才会从你的身上看见他当年的影子。”
凤殊看过萧崇舒的画像,那是伊莎贝拉闲暇时想念儿子画的,一本厚厚的肖像簿,从出生时一个小小的婴儿,到成长为一个阳光灿烂的年轻人,各种角度,各种生活场景,应有尽有。让她记忆最深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生机无限,是那种非常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有的活泼泼像流水像清风像星辰一样的眼睛。
他还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驴打滚。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尽管知道不可能,但是在某些场景中,他笑起来真的跟驴打滚很像,笑容里总是蕴含着生活真有趣今天真快活的诠释,这一点从前就非常让她着迷,即便是现在,她也向往他的那一种毫不张扬却又浑然天成的恣意生长的姿态。
她以前就听说师傅慧山说起过,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非常奇妙的。在某一个地方,也许会有跟你长相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存在,也或许你们的长相有着天壤之别,但言行举止却像是一起长大的手足朋友,有着非常相似的三观以及解决问题的方式。
其中的关联,其实是很难用言语说清楚的。有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遇到跟自己容貌相似或者神态相似的人,有些人却有可能遇上这两者之一,甚至于两者都有幸碰上。
凤殊漫无边际地想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就好像是一个恍惚,人便突然离开了熟悉的环境。
她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貌似离开了正常的道路,四下环顾,没有任何熟悉的标志,唯有郁郁葱葱的小树林。
凤殊选了一个方向,笔直前行。让她深感惊讶的是,按她的速度,快步走了大半个小时,居然还看不见任何人工的痕迹,就好像她突然从人类社会掉进了一个纯天然的原始森林。
她不记得萧家有这么一大片的森林。庭院里树木当然很多,但是连绵一大片的却不在居住范围内。
难道她无意识地跑出萧家,直接往山里走了?她记得萧家所在山麓森林资源是相当丰富的。问题是,就算她自己不在状态,难道萧家人也会任由她漫无目的地直接离开萧家?
她知道没有人监视着她。但是,出入萧家肯定会有人防守的。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突然离开显然有悖常理,他们不可能不拦下她,问一句怎么回事。
“小绿?”
小绿没有应答。
她突然就想起小绿之前说过的话来。
它说萧家让它感到不安。有股非常奇怪的能量。它不确定对方是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想要靠近。
凤殊停下来,原地皱眉。
难道她被对方拉进它的领域了?就好像当初泡泡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它所在的地方一样。
她挑了一棵树,三两下就爬到了顶端,再次四下环顾。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一望无垠的绿色。
有意思。
她笑了。
也许她魂魄不稳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所以才会这么容易把自己给走丢了。
凤殊低低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笑容过于灿烂,以至于显得古怪狰狞,这片突然出现的森林突然就扭曲了一下,就好像水面泛起涟漪,或者一张平展光滑的白纸蓦地被人揉皱,凤殊只觉眼前一花,眨眼之时,她发现自己依旧停留在萧家庭院里。
她像是一无所觉那般,在庭院里继续转悠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去了。
接下来数日,她都没有再遇到那种情况,哪怕是有意识地沿着不同的路径通往醒来的那一个地点,她再也没有进入那一片森林。
凤殊觉得有意思的是,萧家人好像对她的那一次失踪也一无所知,就像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一样。
三天过后,她就没有时间再继续这种探险似的闲逛了,解蛊所需的材料到了。
这一次,就算小绿依旧一声不吭,她也知道不能用自己的血,所以血液是由萧家人另外提供的。
给何宜春解蛊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个月后,凤殊才疲惫地结束了治疗。
她瘦了整整十斤,说完注意事项,便倒头就睡,睡足了三天,才醒了过来。
“小九这一次离开就不像之前那样短时间可以赶回家来,临走前他让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