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真的像凤殊所说,那么凤家真的不是如履薄冰,而是危在旦夕。覆巢之下无完卵,一旦梧桐星动荡不安,势必也会影响到战场上的局势,失去了凤扆等中流砥柱,哪怕凤小七再出色,元气大伤的凤家短时间也很难东山再起,如果风雨飘摇的时期再遇上别的什么事,极有可能还会被人趁热打铁一朝灭族……
凤珺打了个寒噤。
凤殊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其实倒不是她不信任凤珺,要是不信任,她就不会再回来,就算回来,也不会坦诚身份。
不管有无血缘关系,她都是因为真心喜欢凤家人,真心把自己当做凤家人,才会毫不犹豫地回来,才会心甘情愿地冒着被虫族盯上的危险去帮他们解蛊,现在也因为凤小十的异常,才会再次担心凤家人的安全问题。
她只是,需要时间,需要更长的时间。
“小十被寄生的事情,你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
换言之,百分之一百确定。
凤珺闻言瞬间老了十岁,脑仁疼得很。
“应该是在外域游历时被寄生了。梧桐星防守森严,不可能有虫族能够悄无声息地突破防守进入我们的地盘。”凤殊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他,“还有一种可能是刘家的人在找我们麻烦。”
她将刘祖德的事情再次详细地说了一遍。
凤珺问了好几个问题,然后又离开了一会儿,大半个小时之后才折返,一同来的还有凤天戮。
“你说的是真的,凤殊?”
她点头,“是晚辈在外域游历时的亲身经历。如果不是我刚好懂得一点解蛊知识,恐怕会沦落到做刘家傀儡的地步。当然,他自称是刘十六,却不一定就是刘祖德本人,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他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几率是内域的人。”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凤珺操作了一下个人终端,一个身影蓦地出现在半空中。
“对,我见到的人的确就是这一幅容貌。最大的不同是眼神没那么温和。”
凤珺又播放了一段音频,“这是刘祖德最近的声音,你听到的是这样的音色吗?”
凤殊再次点头,“是,一模一样。”
凤珺问凤天戮,“您怎么看?”
“能怎么看?要不是刘祖德本人也早已被寄生虫给控制了,就是他鬼迷心窍,甚至于整个刘家都跟虫族勾结了。”
凤天戮想了半晌,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是最坏的情况。
刘家向来人丁兴旺,虽然良莠不齐,但人多力量大,太出色的没有,可总体也不算差,比起一些连一根苗都没有的家族,他们的情况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届的族长是刘定秀,那人我知道,开疆拓土的本事没有,但守成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自身风格也偏向稳健,唯一一件比较为人诟病的事情是他没有保护好刘广兴。但刘家夫妻基本都感情不错,兄弟妯娌之间也没有闹得不可开交的大矛盾,完全齐心协力倒是未必,但总的来说还算和睦。
掌舵手不出差错,子孙也不是青黄不接的情况,他们不可能会跟虫族勾结,自取灭亡。”
凤珺也认同他的判断,“怕就怕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如果小九遇见的人当真是刘祖德,恐怕刘广兴的死大有问题。”
凤殊不解,“刘广兴是?”
凤珺解释道,“是刘祖德大哥,他那一辈中最有能力与声望的刘家嫡长孙,育有一子一女,在儿子的满月宴上突然暴毙。因为是刘家家宴,事情并没有传得沸沸扬扬,我们知道的情报也非常有限。”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兄弟阋墙?”
凤天戮一头雾水,“阋墙什么意思?”
见凤珺也侧耳倾听,凤殊摸了摸鼻梁,“就是手足相残。”
凤天戮龇牙,“难怪我们会把你错认成小九。长得像不说,还跟越清一样,就喜欢那些老掉牙的说法。”
“温故而知新,反正道理都是一样的。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古人的智慧并不是老掉牙的说法,而是常用常新。”
要是老掉牙,她首先就要被丢到历史废坑里去自生自灭。
凤殊也龇牙,看向凤天戮,一副挑衅的神情。
他哈哈大笑起来,“现在看着倒像是凤扆小时候。”
凤珺也微笑起来,“到底是兄妹,当然会有相像的地方。”
“那可不一定。即庆那孩子就完全不像我们凤家人,除了那一双眼睛还能看出一些影子。”
凤天戮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凤珺就收起了笑容。
凤殊敏锐地意识到凤珺不是很高兴。
“太爷爷,即庆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一直跟父亲即墨相依为命,父子之间的感情非常好。加上现在即墨跟小九又是伴侣关系,有机会的话让他们早日见面会不会更好?”
“没有这个必要。等家里的事情弄清楚了,到时候我会让人去接小九回来。既然即墨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孩子,那即庆就是我们凤家的人。他要一直记着他的父亲也没关系,直接叫凤即庆就可以了。”
凤珺此话一出,凤天戮深以为然,“对,本来就不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还不如回归我们凤家。”
“即庆虽然性格羞怯,但极有主见,是无法被强迫的孩子,心里打定了主意,就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改变。
别说早已懂事,哪怕是三四岁还是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