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消完食,星舰就停在了直树星。
一开始凤殊还以为是“植树星”,后来知道了是“直”,越无法了解取名的缘由了。好奇问了问,才现这名字源自于星球上长的一种非常直的树。所谓的直,不单指是主干,还有枝条,也奇怪地统一向上,就如同剑那般,直插云霄。
“为什么不直接叫‘云霄星’?”
凤殊实在理解不了这种直白的取名方式,实在是……太直白了。
“随口说的,后来便定下了。很多事情一成为惯例,便自动自变成真理。不过如果你不满意的话,其实也是可以改的。你现在不是少主了吗?改一个星球的名字还是可以的。”
“凤捷西,你是不是又忘记了什么?”
“呵呵,我这不过是实话实说。别生气啊,别生气。”
“捷西叔叔你就是找揍。”
凤旃笑嘻嘻地朝凤捷西做了一个鬼脸,跟在凤殊身后亦步亦趋。
凤默不作声地也跟在身后,像是一道影子,默然不语。
“小九,休息好了没有?”
凤天戮也出现了,揉了揉凤殊的头。
“戮爷爷,我刚梳好。”
“阿光弄乱的?”
“嗯。”
“阿光,你小子有出息了啊。”
凤天戮笑眯眯地,当着所有的面揪掉了凤崇光的一小撮头。
“戮长老,会痛的,我以后秃顶了怎么办?”
凤崇光看着他手上的那一戳短,心疼得不得了。
“怕什么?反正你也不打算找女人结婚了不是吗?秃顶就秃顶,显得多有辈分。”
“戮长老!”
凤天戮挠了挠耳朵,“别嚷嚷,我听得见。小九喊我戮爷爷,你倒好,从小看到大,都不开窍,嘴巴不甜一点就别怪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手下留情。”
“您就不怕我到战场上去之后告状吗?”
“婉秋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她只会嫌弃我下手不够狠的。”
凤天戮看似轻飘飘地拍了拍他,凤崇光却一脸痛苦,不由自主地弯了腰。
“小九,这小子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以后他要敢欺负你,记得就这样欺负回去,清楚没有?”
凤殊忍笑,“好。”
“不是说要上战场吗?跑这里来干什么?浪费时间。”
“我是特意来跟小九告别的,戮……爷爷。”
凤崇光一脸扭曲。
凤天戮更甚,只差没有吐出来。
“小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称呼我就好。”
所有人都在笑,包括凤崇光自己。
“小九,叔公我这就走了。以后战场上见。”
“好,一路顺风。”
凤崇光越过她,突然一把转身,将她抱了个满怀。
“小家伙,好好吃饭,你太瘦了。要是这么一副骨架跑到战场上去,小七一定会飙。她飙太恐怖了,后果可不是你愿意承受的哦。”
凤殊哭笑不得。
“叔公,你也一样,好好吃饭,别让太奶奶在战场上还要操心你会不会饿肚子。”
“好。”凤崇光度极快地再次揉乱她的头,又朝其他人挥了挥手,“我走了。”
一开始其实她并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自从猎回来几头野猪之后,尤其是最后那头重达四百一十六斤的野山猪轰动全村时,洪卫国曾经在私底下提醒过她要收敛一些。
有些风头可以出,譬如年年考第一,有些风头却不可以出,否则容易枪打出头鸟,譬如打猎本事都强过成年男子,回回不失手,还能猎到他们合力都难以捕捉到的猎物,就算不眼红,也是会让人心里犯嘀咕的。
谁家的女娃娃十二三岁就敢独自进山杀生的?还面不改色地杀山猪?
关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其实是越了普通民众的常识范畴,她只知道家里人很高兴她能够带回去这么多猎物,尤其是丁春花,在野山猪卖钱之后总会对她和颜悦色几天,所以原本她是打算着只要有机会,以后见到野山猪就一只都不放过的。
不过多得洪卫国提醒,她的确是收敛了,后面更是一只野山猪都没有猎杀过,到手的也基本都是小型猎物,最大的也不过是傻狍子。
但是这一回,刚才只顾着保命,杀了这么多狼,恐怕任是谁现出自她手,都要胆战心惊一下?
狼群都敢独自对上的女娃,该是多么的心狠手辣?
关九烦恼极了,惯常木呆呆的小脸上也露出来懊恼的神色。
她兀自呆中,便没有听见杨其民与洪卫国的议论,两人看见那箭头,还有其上的蛇毒,都已经猜测出这杀狼的始作俑者是关九了,躲在树上压根就解决不了问题。
“谁?下来。”
两个陌生人当中的年长者忽然神情一肃,视线精准地往她的藏身处投射而来。
“怡静?是你在那里吗?下来吧,已经没有危险了。”
洪卫国闻言立刻跑到树下,抬眼看去,一片衣角也没有。
“怎么了?大表哥看错了吧,洪怡静怎么可能杀的了狼?”
洪阳也跟着跑过来往树上看,不忘反驳父亲的话。
他考试考不过洪怡静也就罢了,连打猎也是打不过人家。虽然算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网鱼还行,上山来抓兔子猎狍子什么的,他却是没办法的,平时跟在大人后头进山,多半也就是采些野果野菜,顺带下山背点猎物,当个运输工。
因为总是被父亲笑话说比不过一个丫头片子,洪阳总是在背地里喊关九“男人婆”。
只是喊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