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看封寒走过来,视线一扫,便看见他手上抓着的锦帕。
她伸手接过,抓着封寒的手来回擦了几遍,然后将那帕子扔到了一边。
封寒眼里都是笑意,整个人都贴着陆婳站着,问:“去宫里问出什么了吗?”
陆婳道:“没问什么,交给皇帝去处理,我只是带回了一个知情人。”
封寒挑眉:“知情人?”
陆婳嗯了一声,说:“我把皇后带回来了。”
封寒似笑非笑,道:“我家婳婳厉害了,皇后说带走就带走。”
陆婳瞪她,“怎么了,你有意见?”
“没意见,”封寒摇头,笑着说:“婳婳想要带走谁就带走谁。皇帝要吗?为师现在就给你抓回来。”
陆婳:“你以为皇帝是小鸡仔?说抓就抓。”
封寒顶嘴:“那皇后也不是小鸡仔,你不是照样说带走就带走吗?”
陆婳瞪他:“你没完了?”
“师傅错了。”封寒异常的能屈能伸,尤其是在陆婳的面前,那张老脸几乎都不要了。
陆婳被他弄的哭笑不得,越发觉得自己当年把师傅看成天仙是多么的眼瞎。
她走到陆辰星的身边,看了看陆辰星那苍白的脸颊,眼神有些冷。
“他这样还要多久?”陆婳忍不住问。
封寒站在不远处,说:“再过半月,应该能醒过来。但是这次中毒对他身体损耗很大,几乎换了一次血。所以,恢复时间会很长。”
陆婳的眼神更冷了几分,道:“那要多久才能完全恢复?”
封寒摸摸下巴,说:“他底子好,到时候好好养着,有个两年时间应该就够了。在彻底恢复之前,他的身体会很虚弱,变成个柔弱小公子……”
封寒想象了一下陆辰星柔柔弱弱的画面,非常没有同情心的想要。
便是连站在一边的陆天赐也不禁勾了勾唇角。
陆辰星就是一只上蹿下跳的猴,让他像个闺阁娇小姐一般的待着,不知道要多难受了。
这种从小就野蛮生长后来又从军的纯爷们,一下子变成来了个病娇……这巨大的反差,怕是一时半会儿受不了。
陆婳有些同情的看着陆辰星,叹了口气,说:“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几年吧。”
一边站着的左承悦已经忍不住低低的啜泣了。
两年,要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能恢复,陆辰星到底要遭多大的罪啊?
同时,心中对那暗害陆辰星的人又多了两分恨意。
那些人若是被她抓出来,她真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婳从床榻上站起来,说:“你给他擦擦身吧。”
左承悦嗯了一声,转身去给陆辰星脱衣裳,结果拉开他的衣裳,陆辰星脖子上的一个红绳便掉了出来。
左承悦咦了一声,眼里有些意外。
昨夜一直太害羞,又一直被分散注意力,竟是没注意到陆辰星脖子上还挂着个东西。
她忍不住伸手将那红绳扯了出来,红绳的下面吊着一个小小的锦囊。
她这样用手一扯,锦囊里的东西便掉了半截出来,看着好像是个玉坠子的模样。
陆婳本来已经走到了门口,此时却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这一眼便让她扫到了左承悦手里拿着的东西。
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瞬间顿住,她愕然的看着那个东西,眼里都是震惊之色。
而左承悦却无所觉,陆辰星贴身带着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她没拿出来看,而是顺手抖了一下那个锦囊,将玉坠子给塞了回去。
陆婳瞳孔一缩,瞬间回头,大步走了过去,一把将左承悦给扯开了。
左承悦惊呼一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
但是陆婳却没理会她,而是伸手去拽陆辰星脖子上的那块玉。
走在外面的封寒和陆天赐也跟着走了回来,都诧异的看着陆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婳将那个锦囊重新掏了出来,然后一把将那红绳给撤下来。
她直起腰,拿着那个锦囊,手指有些不自觉的痉挛。
封寒看她如此,连忙走了过来,低声道:“婳婳,怎么了?”
陆婳抬眸看他一眼,眸中有水光。
封寒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人搂住,有些急切的说:“到底怎么了?”
陆婳深吸一口气,打开锦囊,将里面的东西抖落了出来。
那个锦囊里,装着的,是一个简单的玉坠子。玉坠子入手温润,有着一层其他的玉所没有的灵光。
陆婳盯着那个玉坠子,视线模糊起来。
她抬头看着封寒,说:“师傅,你还记得这个玉坠子吗?”
封寒:“……记得。”
这个玉坠子,是当年陆辰星刚出生的时候,他亲自给陆辰星戴上的。
他当时说,这个玉坠子可保陆辰星成年之前无病无灾。
现在,已经过去上千年,这个玉坠子再次出现了。
陆婳一听他说记得,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所以,我没有认错,这个就是那个玉坠子,是你亲自送出去的那个玉坠子对不对?”
陆婳的声音有些哽咽,定定的看着封寒。
封寒心疼无比,伸手将人揽入怀里轻轻的哄着,低声说:“是,婳婳没有看错,这个玉坠子就是当年我送出去的那一个。”
陆婳将脸藏在他的怀里,声音颤抖着,有些发闷,说:“所以,这意味着什么?这个玉坠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孩子的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