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坐在御座上的英宗,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在他看来,耶律此举不是为了感念他,而是为了给他添堵,给他制造麻烦的。
兄长宪宗在十九年前的那一场战役上。造成了阴山边关失陷,差点将大胤朝的万里江山葬送,是他临危受命,被萧太后和众臣推上了这个位置,领导着大胤朝打了一场艰难却恢弘的保卫战。
从那时候起,他便是众望所归的帝王,大臣们对他顶礼膜拜,百姓们对他感恩戴德,而他也第一次品尝到了那种号令天下的快感,也终于明白皇权至高无上的魔力。他倚在龙椅上。看着跪拜在脚下的臣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舒适感。
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个位置,他曾说过。不会再将宝座之位拱手相让。
而宪宗的成就如何能与他相较?他仅仅只是大胤朝的罪人和耻辱。
英宗这些年为何要渐渐在暗中处理掉宪宗在朝时的心腹臣子?就是担心他有朝一日会威胁到自己的帝位。英宗希望,这位兄长可以......永远的,不要回来!
看着鞑靼的国书,英宗冷冷地扫了御座下的朝臣一眼,哑声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底下的朝臣个个都是人精,这是个敏感性问题,谁也不敢率先出列说话。
英宗便冷笑,正待压下鞑靼可汗的国书不发时,思绪转了千回的御史台的曹清出列了。执笏上前道:“陛下,上皇北狩已有十九年。关外苦寒,而今四海升平。天下大定,臣以为是该迎接上皇回京,安享晚年了!”
宪宗被囚困在鞑靼乃是胤朝的耻辱,因而对外一致宣称,宪宗乃是在外北狩。
曹清这句话的本意不是让宪宗回来复辟,他只是觉得宪宗被俘在外,是件很丢人的事情,现在如果能让宪宗回来,也算是为国争光。
有曹清带头,礼部尚书张志也上前附议,而后吏部尚书刘景文也上前附议,他们都认为是年末阴山边关易市给鞑靼解了燃眉之急,这才使得耶律起了感念之心,让上皇回归!
可惜他们的这番意见并不对英宗的胃口,他们都不懂得一个帝王的心,若是他们懂,不会这么没有眼色。
英宗很生气,将折子从御座上扔下来,厉声喝道:“鞑靼人生性狡猾狼子野心,殊不知这是耶律的阴谋诡计?若他假意派人送上皇入京,却借机进攻,那时我天朝毫无戒备,岂不任他鱼肉?”
曹清和张志对视了一眼,闭上了嘴巴。
他们觉得耶律可汗这样做的可能性不大,蒙古草原近些年的内政不稳,回鹘和突厥势力隐隐有复发的趋势,鞑靼尚且顾之不及,又怎么会有心思舍近求远,跑来进攻上京城?
不过英宗这样说了,他们便不好再辩驳。
英宗从御座上起身,脸色依然非常阴沉,看着底下的朝臣,只冷冷吩咐他们遇事要多考虑,这件事容后再议。
朝会上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后.宫。
萧太后正在用早膳,听陈公公说起前朝在议是否迎回宪宗一事,登时就怔住了。
然只有一瞬,萧太后便恢复正常形态。
几十年的宫廷生活,早就让她练就了喜怒不言于色。她放下了筷子,起身入了内殿。
陈公公忙跟着进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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