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不喜欢贺茜,这一点从不藏着掖着,对于和贺茜的每一次见面,她都表现的嫉恶如仇。看贺茜的眼光根本不似平常婆婆和准儿媳的温柔和善,而是像看卑微的匍匐在地上的贱种,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明显的简直不能再明显了。就好比现在,就算她看到许安两手提着大包小包,也心知肚明这些礼物必定不会是独子亲切的孝敬她的,但是她的脸色并没有有任何和颜悦色的痕迹,甚至厌恶越加的浓厚。
“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子,我没有邀请你来,谁让你进来的。”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可是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心眼多的就像是蜂巢的贱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把许安那个混蛋小子迷得是颠三倒四,晕头转向的连亲爹亲妈的事情也要插上一手。可恶至极!
许安随意的扔下东西,拉着贺茜的手就准备离开,贺茜挣了挣,整理了一下表情,这才转身礼貌的说,“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欢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您放心,今天过后我不会主动的出现在您的面前,绝对不会再主动的给您添堵。很抱歉,今天之所以冒昧的闯了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来看看您,毕竟您是他的母亲。好了,我看您现在过得还不错,那就不打扰了,祝您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许夫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但见贺茜一直言笑晏晏的看着她,眼睛里面散发的光芒平和且柔软。但是,这样圣母似的光芒却打动不了她已经坚硬如铁的心。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那么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任何的理由,那种一眼憎恶的情感太过浓烈,尽管贺茜的人品还不错,至少她调查的结果是这样,可她仍旧从心里面对她无法欢喜起来。尤其是那纯善的笑容,每每看起来,总是让她忍不住的想要撕烂她!
“别再来打扰我了,”许夫人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过的好不好,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别猫捉耗子假慈悲了,呵,再说了,我要是过的不好,那不正好顺了你们的心了么,现在这是演的哪一出啊。之前你们非逼着我和许文博离婚的时候,态度不是很强硬么,现在又舔着脸来这里低三下四的做什么?心里理亏了?知道自己做的混账事根本就不是人应该做的事情了?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许夫人想起离婚之后受到的种种不平的遭遇,面对着白天黑夜都空空荡荡的家,心里面的怒火越加的沸腾,一股脑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扣在了许安的身上。
而许安好像对许夫人的反应了如指掌,他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他不是垃圾桶,没有回收垃圾的习惯,虽然他不喜欢解释一些等同于废话的问题,但是也决不能容忍所有的蓝帽子都扣在自己的头上。
他面无表明的转过身,乌黑的眼睛冰冷一片,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那过重的冰冷就好像他刚从南极回来一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许夫人,眼神深处有一丝丝的悲悯,“一错再错,错上加错,既然你这么不懂得珍惜自己,我们又何必把你当成宝贝?别把问题都怪罪在别人身上,你还是先反省反省自己吧。”
许安说完,头一偏,一个精致的瓷杯距离他的俊脸不过一厘米,在空中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然后优雅的落在地上,噼里啪啦粉身碎骨。
贺茜紧张兮兮的检查他的脸,回身非常不赞同的看着许夫人。
“看什么看,许安,这是身为人子应该说的话么,你的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没有心,你从来都没有给我那玩意儿。”
许夫人大怒,“我是你妈?”
许安的嘴角荡漾出一抹冷笑,他不紧不慢的回,“可是你尽过母亲的义务么?”
“至少我生了你,这就是一件功德。”
“呵,”许安怒极反笑,“那我还真的应该谢谢您嘞。”
见他承认,许夫人有些得意,她傲慢的说,“光说没用,至少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许安双手环胸,笑呵呵的问,“那你想要什么呢?”
“钱,我最近手头比较紧张,你给我拿点。”
“你是问我要,还是问我借呢?”
许夫人楞了一下,“有什么区别。”
“要钱的话,没有,借钱的话,得先说好什么时候还!”
许夫人猛地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吼,“许安,你混账!”
“我混账不是这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么?”
“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许安很听话的,笑呵呵的拉着贺茜的手,相依相偎的离开。
许夫人气冲冲的看着两人高挑的背影,桌上仅剩的杯盖也不幸沦为怒火下的炮灰。
回程的途中,贺茜一直在深深的自责,她今天本来是奔着改善婆媳关系的宏伟事业去的,然而不过是三两句话之间,他们再一次的擦枪走火了。呃,别说婆媳关系没有改造成功,现在就连母子关系也糟糕的一塌糊涂。
然而许安的心情看起来还挺不错的,他甚至还打开了音乐,跟随着歌曲打起了节拍。
“你很开心?”
“难道我现在应该悲痛欲绝?”
贺茜扎眼,“我以为你现在应该悲伤的痛哭流涕。”
“那是我记事之前经常做的事情。”
贺茜心疼的看着许安,“没关系,你以后还有我。”
“别那么悲情,我现在过的很好,早已经过了祈求妈妈温暖怀抱的年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