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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书面色扭曲难看,伸手挤开姜阳生,便是要撕扯在其身后的陆潘,姜阳生自然不会让他靠近陆潘,当下身子一横,挡在陆潘面前,既然今天梁子架定了那就不需要顾及脸面了,故而姜阳生探出左手,反手扣住罗云书的手腕,略微用力,罗云书来势汹汹去势凶猛,猛然间被姜阳生扣住了手腕之后身形一顿,而后被姜阳生借力拉回,顿时如短线的风筝一样飘然坠向远处,跌坐在地面上,身形狼狈,颓然倚在墙角。
罗云书此时这才正视这个容貌极为俊美的红裘男子,颇有自知之明的罗云书此刻心中骇然,知晓自己断然不是这个红裘男子的对手,可是此时被人一招‘云手’甩在地面之上,周围来来往往这么多人多是青州城中有头有脸的角色,尽数认识自己,今日被人折辱,颜面扫地,以后如何见人、
罗云书脸上写满了愤怒,今日之事便使自己成为别人的笑柄。
远处端在在板凳上的青衫男子刚才出奇的沉默,甚至对于姜阳生教训罗云书一事都算是漠然,此时见到罗云书进退维谷,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刚想解场给罗云书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他今天这么难堪。
青衫男子刚想开口,一直醉眼朦胧的陆潘却是开口了。
此时酒劲上来,陆潘这种以前不怎么喝酒的人难免会有些飘忽,他打了个饱嗝,面色红润嘿嘿笑道:“姜软蛋,这莫非地上有骨头不成?”
姜阳生此时也不禁莞尔,这陆潘说他老实还真是看错了他,挖苦起人来一等一的厉害。
青衫男子原本以为这一事情作罢就此翻页,毕竟这件事罗云书错在先,撞到铁板之上也算他倒霉,此时见到陆潘不依不饶便是不再言语,低下头给自己再斟了一杯酒,一双修长的手捏起瓷杯子,目光望向窗外风景,做壁上观。
旁边的一些个看客嫌不够热闹此时起哄问陆潘,道:“陆公子,这话怎么讲?”
陆潘傻傻一笑,指着跌坐在地上的罗云书说道:“若地上没有骨头,他趴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罗云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算,这平日里不怎么言语的陆潘此时竟然一反常态如此冷朝热讽,罗云书抬头望向随自己一同前来酒楼的青衫男子,却见后者低眉垂首丝毫不为所动,一双平淡的眸子望向窗外。罗云书心中猛然生出一股森寒和绝望,他跟随在这个青州城中有名的大公子身边对于他的脾气秉性太了解了,这个青州城乃至周边城郡赫赫有名的大纨绔性格乖张,越是面相平静实则心中越是狠戾,此时罗云书见到青衫男子面色平静如一潭死水便是知道大事不妙。
罗云生不顾颜面,跪伏走到青衫男子面前,凄厉喊道:“蒋公子,别听他胡诌。”
被罗云生叫做蒋公子的男子神情看不出什么起伏,片刻之后,他拿起桌面上的马鞭,而后起身,眼神平静的盯着罗云书说道:“在青州城咱们都是一家人,本来一家人就应该在一个饭桌上吃饭,原本盐帮给你们罗家留下了不少油水,可你们罗家呢,偏偏吃这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吃相难看不说,还背着人偷吃,你应该知道,不仅是我们蒋家,青州城所有人最恨的就是偷吃。”
被罗云书躬身称作蒋公子的青衫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看罗云书一眼,而后转身下楼去。
罗云书见到青衫男子不留情面的一番说辞之后更是面如死灰,他知道今日事情败露之后,青州城以后再无自己罗云书的一席之地,而造成今天的一切全拜陆潘所赐。
罗云书猛然转头,瞧见远处喝的醉醺醺正在自言自语的陆潘,眼色阴鸷。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咬牙切齿道:“日后青州城再无我罗云书的立锥之地,更无你陆潘的容身之所!”
说罢,罗云书恨恨转身下楼。
陆潘积郁在胸腔中的郁气借着酒劲消耗了大半,却依然昏昏沉沉,姜阳生扶着陆潘会到他破落的家中,可能是酒意使然,此时的陆潘哭一阵笑一阵,嘴里不断念叨着什么,有伤感有失落,有失望有彷徨,有哀己不争,有怒己不幸,其实姜阳生对于自己的这个兄弟打心底里面认同,因为姜阳生感觉陆潘在骨子里面和自己很相似,那股子对自己的狠劲,在别人看来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可是谁能够想的到,眼下的北莱就是一个你挣扎一辈子都不会翻出浪花有出头之日的囚牢,更是一个鞭挞人秉性的深渊,泯灭黎庶人性,丧尽众生天良,坠落在其中便是不幸,而北莱民众出生在北莱便是一种不幸。
陆潘即使躺在床上嘴中也是含糊不清的细碎念叨着什么,口齿不清,姜阳生坐在床头,默默地注视一番,他知道这个兄弟心中苦,而且没有地方排遣,姜阳生难以想象在陆潘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后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难以想象原本那个遇见陌生人就会红脸的陆潘在盐帮中怎么站稳脚跟,想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都有难言的苦衷和心酸。
眼下北莱不少文人想要离开北莱,前往京畿,不为别的,为的是北莱环境黑暗,不仅官场难以有出头之日,文人想要出头一个稳固的靠山甚至比起真才实学都要牢靠的多,故而很多文人寒士对于北莱的选拔制度失望至极,都想要走出北莱前往京畿谋出路,生是北莱人死是北莱魂,‘酆门’的谍子不断在北莱的门户前巡视,一旦发现寒门士子要出北莱门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