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还是那样的清凉,而曾经笑闹的她却已经长大。卓然看着院子里的一花一树,似乎还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只是她却不再是曾经那个无忧快乐的女孩。
微微侧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目光中有着淡淡的哀伤。还记得第一次带他上山时的情景,而如今,他们却已成为了,朋友。
相爱的人,要如何变成朋友,那中间又有多少苦楚难言,她如今算是体会到了。
“少宗主—”打扫庭院的学徒,看到她走近,很开心的上前打着招乎。他还很小,十来岁的年纪,其实这是第一次看到卓然,眼中充满了好奇。
“太师傅呢?”她向他笑了笑,这孩子让她想到当年的自己和哥哥,那时候他们也是像他这般年纪。
“太师傅在茶室。”孩子轻快的回答,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她,甚是可爱。
茶室的门开着,女子站在门口静了静,突然有种乡近情怯的复杂心情。从自上次离开,又是三年多了,她只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忧愁迷茫中,自怜自哀,却忘记了清月宗的责任,与师傅的挂念。
“然儿,你回来了?”门内老人穿着轻便的长袍,盘坐在茶台之前。目光慈爱的看着门外,日久归来徒弟,和蔼的笑了。
“师傅—”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女子飞快的跑了进去。师傅脸上的皱纹似乎比上次来的时候更深了一些,但是精神还是很好。
“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掉眼泪。”对于这个小最的徒弟,他的宠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许岁数大了,心会变得更柔软,这两年对她的惦念更重了。前几天轻云回来时说,在古风城里见到了她,这孩子终是和綦峰那小子离了婚。
只是,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跟唐翊一起上山来了,难道这两个孩子又在一起了吗?
“师傅—”小时候她几乎是所有的寒暑假都会住在山上跟师傅习武,那些年师傅陪着她的时间,甚至超过了父母。一直到遇上了唐翊,她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他和商场沉浮上,走进了世俗的繁华。
“傻丫头,回来就好,师傅我不还是好好的吗。”老人柔柔的摸了摸她的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当年的小女孩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唐翊,你也一起来了?”老人看了眼站在门口的男子,这几年他每年都会上清月山一次,他对然儿的感情,他是看得出来的,只可惜—
老人微微叹了口气,卓然这孩子就是太重情了,跟静柔一样。可是,自古痴情的女子,情路却是更难走。
“夜师傅,您好。”唐翊站在老人的面前,恭敬的行了个礼。
“都坐吧。”老人展开茶席,依次布了几个杯子。“听阿桓说,你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
夜桓这小子,报告打得还真快。卓然有些不安的低着头,伸出手轻轻的拉了拉老人的衣袖:“那家伙之前一直欺负我,我打不过他,所以,所以,就让夜桓他们帮我教训了一下。师傅,我错了。”这辈子第一次仗势欺人,就被师傅给发现了。
老人微微的笑了,还和小时候一样,一做错事就拉着他衣袖撒娇。早些年他十分严厉,对邵华、澈儿,甚至是静柔,几乎都到了苛刻的地步,可是唯独对卓家这对兄妹,却宽容的很。越儿是男孩子还差了些,对卓然她可是实打实的疼爱,甚至那些年来不及给静柔的父爱,也都投注在她的身上。
“打就打吧,阿桓他们手下知道分寸,是不会伤人的。”然儿不是一个骄纵的孩子,如果不是真的在外面受了气,是不会想到让夜桓他们修理人的。
老人轻柔的笑了,真的是老了,事非黑白他都不想去理,如今只想做一个护犊的家翁。
卓然只感觉心里一暖,从小到大师傅都十分疼爱她。有时候她甚至会,感觉愧对师姐,那些宠溺与疼爱本应该是她的。
“师姐呢?”她轻轻的问道,当年窦琼的事梗在他们父女俩之间,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知道你今天过来,带人到山下采买东西去了。”一想到女儿终日寂寥的脸,老人又是叹了口气。从那件事以后,她一直淡静得吓人,不再跟他吵,也不哭不闹,只是静静的住在山上,除了照顾澈儿的起居,几乎就是静坐着发呆。
如果不是当年他阻止她跟窦琼在一起,也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澈儿不会受伤,邵华不会离开,而静柔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轻云说你在外面看到了窦琼?”老人突然开口问道,有些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但是有些事情,也许,还来得及。
“嗯,他似乎还记挂着师姐。”卓然看着师傅,迟疑了下,缓缓开口:“其实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那个,二师兄都不在意了,那个,师傅—”她还是有些害怕,还记得那一次,师傅发了多大的脾气,几乎是发誓的说道,绝不以允许师姐和窦琼在一起。她很想说,都那么多年了,师姐明明还惦记着那个人,而窦琼,她可以感觉到,他其实,还爱着师姐。
“丫头,你是想说,希望我可以让他们两个在一起吗?”看到徒弟眼里深深的期待,老人叹了口气:“柔儿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但是,那么多年过去了,那小子的心思,我们却不知道。”如果那个人已经忘记了静柔,他们在这里想什么都是无用的。
柔儿已经等了太久,如果不能确定那小子的心意,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开这个口的。她已半生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