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马不停蹄地跑了半日,好容易见到一处客栈,两人进了大门,扯着我们跳下马来,随手将缰绳一甩,大步向店内走去。
恶人回头叫道:“将这马喂得饱饱的,少了这牲口一口,老子烧了你的店!”店家见二人凶恶,不敢废话,连声答应着去了,看他这样子我也不敢开口呼救,必竟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
不大会功夫酒菜上桌,一壶老酒,两大盘牛肉,瘦子叫道:“快吃喝了赶路!”跑了半日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我们不客气地狼吞虎咽起来,恶人骂道:“这两个小鬼,倒好似来蹭白食的,二哥,带着他二人甚是累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
瘦子低声斥道:“你懂个屁!就知道杀杀杀!咱们里里外外搜了几遍,屁都没找着半个,保不齐姓胡的临死前交给了谁,这两个小子当时在场,八成知情,现下没有功夫细问,先将他们带回山里再慢慢盘问,我不信谁是铁嘴钢牙。”
我说道:“你们,你们在山里,难,难不成是强盗?”恶人将刀向桌上一放,说道:“爷就是强盗的祖宗!再说一句,剁你左手!”我立即闭嘴,再不敢开口,心里只是叫苦不迭,没想到遇到两个山大王。
我边吃边暗暗盘算,这两人必是冲着藏宝图来的,若是不说出图的下落,二人定不能干休,若是说出来,也保不齐会杀了我们灭口,左思右想没什么好主张,不知如何才能脱身。
恶人说道:“二哥,清风寨那些人若是追来,我们两匹马四个人,怎能跑得过他们?”
瘦子道:“要追早就追来了,大概他们先去搜了屋子,要搜个七七八八,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咱们早就跑远了。不过方才我们露了行迹,他们遍寻不到,必定以为我们已然得手,一定会随后追来,一会儿还得快些,等进了咱八面山地面,多少人也不怕他了。”
恶人低声道:“咱的马已经疲了,撑不了几时,我方才见院子里有两匹好马,一会儿抢他娘的!”瘦子点了点头,吆喝道:“小二,多备些牛肉馒头,爷要路上吃。”
二人吃喝完毕,一人挟持一个,带着我和二牛出来,院中两个人正在俯身刷马,那马高大昂扬,毛皮发亮,看着便是好马,瘦子走上前,大声招呼道:“这马不错啊!”刷马的正弯腰取水,头也没抬地答道:“那当然,这可是西域的马种。”话音未落,刀光一闪,瘦子已一刀劈在他后颈,那人一声没吭便倒在血泊中。
另一个人见了,惊得掉头就跑,恶人追上去,向他后背一刀搠去,刀尖直从前胸透过去,那人便也扑地倒了,两个强人纵身上马,将两匹空马牵着,在众人惊呼声中冲出客栈。
我已顾不上害怕,这二人行径,比强盗还强盗,简直是杀人不眨眼,我们不知道倒了什么霉,才遇上这两个煞星。
我俯身在马鞍上,极不舒服,挣扎着想起来,无奈那恶人手压在我后背,摁得紧紧的,我一动也动不得。
这一口气便跑到天黑,除了中间换马,二人啃了些干粮,一时也没耽搁,我们俩更是什么也没吃,二牛叫着肚饿,那恶人一鞭抽去,斥道:“闭嘴!饿一顿又死不了,吃多了也是累马!”我叫道:“我想拉屎总成了吧!多拉些马也轻松些。”恶人又是一鞭抽来,斥道:“哪有功夫给你拉屎,有本事憋着,憋不住就往裤子里拉!”
夜间也不稍歇,只拼命地赶路,直跑了两天两夜,连马都累倒了,二人在路上又抢了两匹,好在马主没敢反抗,才算保住了性命。我已累得两眼发花,伏在马背上可不轻松,尤其是连着伏了两天两夜,我的腰好似要断了,屁股大概早磨出了血,疼得已然麻木。
路越来越窄,两旁树木渐多,我们已进了山里,瘦子放慢了缰绳,喊道:“老三,就快到咱的地界了!”恶人道:“清风寨连个影子也没见,不是被我们八面山三霸的名头吓破胆了吧?”二人哈哈大笑。
正说笑着,后面马蹄声响,十来匹马远远地飞奔而来,有人喊道:“二位寨主留步,清风寨特来拜会!”瘦子道:“若是好朋友,便随我们去山上坐坐,在下领路,几位请了!”说着一鞭狠抽下去,那马负痛长嘶,没命地狂奔起来。
那些人紧紧跟在后面,马蹄声杂沓凌乱,有人喊道:“蒋寨主,包寨主,大家都是好兄弟,为何不肯停步相见?”恶人骂道:“见你马勒戈壁!”猛一拧身,只听机括声响,嗖地一声射出一枝袖箭,后面人大怒骂道:“姓包的,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只你会放暗器不成?”一时叮当连响,后面暗器乱射,二人均以刀拨落。
那些人越追越近,马蹄声仿佛就在身后。一个大汉猛地冲到身边,一刀向恶人头顶劈落,恶人举刀招架,当地一声大响。我吓得俯身在马背上,紧抱住马颈不放。
瘦子在前面几步远,一匹红马冲到他身边,马上汉子一剑刺去,瘦子回手一刀,“嚓”地一声,宝剑从中而断,那汉子叫道:“好刀!”这一耽搁,立时便有几人冲上前去,将瘦子围住。
瘦子仗着宝刀之利尚能支撑,恶人已是险象环生,马后有人纠缠不休,旁边忽地有人伸出手来,一下抓住我的后衣领,将我从马背提起,恶人忙一刀捅去,那人手一缩,将我扑通一声丢到地上。
眼前全是马蹄,我抱着脑袋乱翻乱滚,当时竟没被马踩死,真是福大命大,定是我娘平日里心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