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加刁难,连秦氏也觉意外,不觉向她多瞧几眼。阮云欢却见她目光在樊香儿肚子上一转,不由挑了挑唇角,露出一抹笑意,起身道,“爹爹,天色不早,女儿先行告退!”又向秦氏行了一礼,转身施施然出门。至于樊香儿和袁青眉要如何论这个姐妹,她却不想看。
这里袁青眉却是心里一万个不服。论出身,樊士浩是刑部侍郎,袁冠顺是中郎将,一文一武,都是三品。可是袁青眉是袁冠顺嫡出的大小姐,而樊香儿却只是个庶女。再加上袁青眉本就比樊香儿年长两岁,往日都是她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叫着,如今要倒过来让她唤她姐姐,又如何甘心?
见她神色间露出些犹豫,阮一鸣清咳一声,说道,“先入门为大,你便唤樊姨娘声姐姐,这茶倒不用敬了!”算是给了樊香儿颜面,也不算太过折辱袁青眉。
袁青眉无奈,只得低声唤道,“姐姐!”却并不施下礼去。
樊香儿扬了扬眉,正要说话,却闻阮一鸣问道,“香儿,这几日本相不在府上,你身子如何?”借机将话题岔开。
樊香儿虽然领会他的意思,却也不便在那礼节上纠缠,娇笑道,“前几日这小家伙还闹的厉害,婢妾几乎吃不下什么,这几日想来是知道爹爹要回来,安静了许多!”说着,一只手抚着还未明显凸起的小腹,引得两道目光都落到她的肚子上。
阮一鸣“嗯”的一声,说道,“你怀着身子,就莫要乱跑,还是屋里歇着的好!”
樊香儿笑道,“老爷,陆太医说,如今三月期满,胎儿安稳,要香儿多走动才好生养!”
“哦!”阮一鸣应了声,侧头想了想,却想不起阮云欢、阮云乐那时的情形,便点头道,“那也需小心
”不想和她再说,向秦氏问道,“给袁姨娘的屋子安置在何处?”
秦氏道,“便在西偏院里,老爷瞧还缺什么,再补!”
阮府的正院,带着东西两个偏院,与正房一墙之隔。如今东偏院住了樊香儿,便将西偏院给了袁青眉,倒也是个道理。
阮一鸣点头,说道,“这一路也乏了,早些安置,也好歇息!”向外唤过小厮,说道,“你带着袁姨娘去西偏院安置!”
小厮躬身领命,向袁青眉道,“姨娘请!”
此刻碧荷已受完刑罚,肿着一张脸回来谢了恩,与年妈妈一左一右扶着袁青眉离去。
阮一鸣起身道,“我去给老夫人请安,夫人自便罢!”便大步出门。
紫竹苑里,正笑声一片。
老夫人说道,“那樊姨娘也是个伶俐的,不管是她送去的东西,还是我送去的东西,一概远远的在旁的屋子里存着,不用也不丢。她自个儿去了几次,都说是睡着,避不见面,她要强闯,又有老爷安排的护院拦着,哪里能由着她?”
阮云欢勾唇笑道,“樊姨娘不过一个庶女,也能在侍郎府中得宠,虽说是因为没有旁的女儿,却也是她的能耐。”
正说着,闻门外丫鬟回道,“老爷来了!”跟着帘子挑起,阮一鸣大步进来,跪倒给老夫人问安。
老夫人见了他来,便笑道,“闻欢丫头说,你弟弟年底会回来述职?”
阮一鸣见了礼起身,含笑点头道,“方才
见云欢急着回来,想着便是来了母亲这里!”说着抬头向阮云欢一望。自从御帐内父女二人默契合作,将一场大祸消于无形,心底对这个女儿便近了几分。
阮云欢起身见礼,笑道,“这样的喜事,云欢自然是抢着来回祖母,省得被旁人抢了先,得了赏,却没有云欢的份儿!”
说的老夫人笑了起来,用手点着她,笑道,“你们听听,方才我顾着高兴没给她赏,这是借机点拨我呢!”向罗妈妈道,“去,将我那支五凤朝阳桂珠御凤钗拿来!”
阮一鸣见老夫人欢喜,也笑了起来,凑趣道,“此事是云欢大功,母亲原该多赏,一只钗子怕是寒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