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大怒,指着她背影,向阮一鸣嚷道,“相爷,你瞧瞧你养的好女儿!”
阮一鸣向她一望,淡道,“她的话,怕没有说错!”也慢慢站起身来,说道,“云乐去寻两位殿下,依她那性子怕不能善了,我去瞧瞧!”一甩衣袖,也顾自而去。
秦氏气恨交加,却又不能将他父女如何,手臂一扫,将案上茶盏扫落在地,摔了一地碎片,大步向厅外去。
厅门侧墨兰躬身而立,脆声道,“夫人慢走!”
秦氏冷哼一声,将帘子一甩,径直出门而去。
阮云欢离开后宅,却不向前院去,却向后园而来,刚入园门,便闻有人唤道,“阮妹妹!”回过头,便见柳凡自一侧小路行来,便笑道,“怎么柳姐姐没有去听戏?”
柳凡抿了抿唇,说道,“我……我特意在此等妹妹!”慢慢的走过来,与她并肩而行。
阮云欢微微一笑,问道,“可是为了方才的事?”
“嗯!”柳凡低应,抬头向她一瞧,说道,“妹妹可怪我不曾说实话?”
阮云欢叹道,“姐姐有姐姐的难处,云欢岂会不知?如今姐姐能说这些话,云欢已经感激不尽!”
二人谁都没有提席秋华的名字,却都心照不宣。柳凡暗想,阮云欢果然是个通透之人,一早便知是谁在下黑手,也瞧出她瞧见是谁动手。阮云欢也在心中暗赞,这柳家小姐瞧着雅致文秀,不想也是如此灵慧。
经此一来,二人竟
然又觉得亲密一些,携手并肩而行,柳凡叹道,“这些人总是不肯消停,日后妹妹还需多防着些才是!”
阮云欢淡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囤,难不成为了这些人还成日提心吊胆?”
柳凡点头,幽幽叹了口气,便不再语。
阮云欢瞧她一眼,说道,“今日你一直闷闷不乐,可是为了选秀的事?”
柳凡默默点头,说道,“实则我们家又何必多一个皇妃?奈何圣命难违,我已尽力不惹人眼,却还是……”说着轻轻摇了摇头。
阮云欢劝道,“或者指婚给哪位王爷皇子也不一定!”
柳凡苦笑道,“那又如何,不是自个儿心里欢喜的,终究是不如意!”
阮云欢一惊,问道,“姐姐心里有人?”
柳凡神情黯淡,闷闷道,“有又如何,若是他心里也有我,我还能一争,偏偏……偏偏他眼里只有旁人!”
阮云欢轻吁一口气,说道,“姐姐可莫糊涂,这等话可不能乱说!”
柳凡见她神情关切,心中感动,握着她手,说道,“云欢,方才我只顾着自个儿,你非但不曾怪我,如今还替我设想。你放心,我虽无用,却也不是个糊涂的,这等话也只和你说说,过了今日,便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提,哪怕是……为了他!”
阮云欢点头,说道,“姐姐知道便好!”倒也不问她心里那男子是谁,只转了话,与她慢慢前行。
正行间,但闻前边笑声扬起,花
丛噗的一响,骆凝殊自内窜了出来,倒将二人吓了一跳,阮云欢笑道,“这是做什么?堂堂大小姐,钻到花丛里偷听旁人说话儿?”
骆凝殊一见她二人,忙迎了上来,挤在二人之间,一手挽了一个,笑道,“可不是么?方才可儿妹妹说瞧见了什么稀罕物事,引我们来瞧,却是被她哄骗一场!”
正说着,但见户部尚书桑安启之女桑可儿也从花丛后钻了出来,身后还随着几个年龄相若的小姐。见了阮云欢,桑可儿伸了伸舌头,笑着施了一礼,说道,“睿敏县主,是可儿淘气,你别见怪!”
阮云欢见她与阮云乐一般的年纪,却更多了些天真烂漫,先便喜欢了几分,笑道,“这园子原就是玩乐的,只是你们莫要弄脏了衣裳,回头被夫人们数落!”
桑可儿笑道,“原是听两个小丫鬟悄悄说什么湖岸边花丛后,今日必有热闹什么的,我心里好奇,便唤了人一道儿跟来瞧瞧,哪知道转眼便不见了人!”
阮云欢听她说的蹊跷,不由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最多不过是小丫鬟们贪嘴,摸了果子吃,也值当你们兴师动众的!”见她鬓边挂着一片花瓣,信手替她摘下,问道,“这新园子最西,有好大一座假山,山上瀑布甚好,瀑布边儿上的林子里悬有十几架秋千,那里备了新鲜果点,还可隔着水听琴,你们可曾去过?”
桑可儿眼
睛一亮,说道,“还有这等去处,没人带领,我们竟不知道!”奔过来挽住她另一条手臂,央道,“好姐姐,你带我们同去可好?”
“没人带领?”阮云欢扬眉,侧头向骆凝丹问道,“方才不是白芍带着你们游玩,她人呢?”
骆凝殊笑道,“方才不知何事,被程姐姐唤了去,留下我们乱闯!”
阮云欢好笑,四处一望,除了自个儿身后跟着的青萍,再没有相府中旁的厮仆,只得点头道,“那我送你们过去便是!”向青萍使个眼色,引着众小姐觅路向园子西边去。
青萍会意,脚步渐渐落后,待众人转上另一条路,便转身奔入花丛,向方桑可儿出来的地方寻了下去。
阮云欢带着骆凝殊、桑可儿等人一边说笑,一边沿湖而行,柳凡落在她的身后,闻她将几个小丫头逗的直乐,也是不禁莞尔。
走至中途,但见程秋茗和陆轻漾从湖岸一方过来,见了她齐笑,说道,“只道你还在院子里,正支使了白芍寻个话将你唤出,不想你竟和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