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鸣心思虽与老夫人不同,却也是心中暗自烦闷。如今自己以一朝之相,还可以和建安侯府抗衡,若秦翊得宠,这个女子有了倚仗,怕是又要在府里搅的天翻地覆。想到几年前,自己的几个侍妾被她散尽,又想到樊香儿的娇软,袁青眉的柔媚,心中自然难舍。
马氏虽也出身不低,但又岂能和皇室贵胄相比?闻言心中嫉恨,脸上却皆是巴结之色,连连赞叹。云欣、云舒二人天真未琢,更是流露出浓浓的羡慕。
只有阮云欢不动声色,淡淡道,“如此,倒当真要恭喜三表姐了!”
秦氏见她神情淡然,心里只道她嫉妒,便越发得意。见云欣、云舒眼巴巴的问这问那,便耐着性子一一解说,整个花厅内,只听到她得意的声音。
马氏见两个女儿不断追问,想着这些荣耀终究与自己无关,便先大不耐烦。草草用了饭,耐着性子等老夫人一放箸,便推说孩子年幼,要早些安歇,起身告退。
而阮一鸣还想着刚刚离开的袁青眉,早已心不在焉,见状也趁机跟着起身,向老夫人行礼,说道,“母亲累了半日,今夜早些安歇,儿子告退!”
阮云欢起身相送,说道,“爹爹慢走!”
秦氏向阮一鸣瞧去一眼,也起身道,“明日还要去建安侯府探问消息,儿媳也先请告退!”跟着阮一鸣一同退了出去。
阮一鸣见秦氏随出,只向她一望,却并不说话,
转身便踏上进园子的路。
秦氏跟上一步,唤道,“相爷!”见他停步,忍了气上前,说道,“相爷已恼了这几个月,如今连袁姨娘也不再计较,难不成还记恨妾身?”
阮一鸣冷哼,回头道,“眉儿本就无辜,不过是被你陷害,如今凭白被禁足三个月,也是我亏欠了她,我又有什么要和她计较?而你呢?难不成你也无辜?”
秦氏咬牙,大步上前,仰首向他怒视,大声道,“相爷莫忘了,妾身才是相爷的妻子,这相府的当家主母!”
阮一鸣退后一步,淡道,“本相不曾忘!只怕是夫人忘了!”再不理她,袖子一甩转过身大步而去。
秦氏闻他言下之意,自然是讥讽自己成日往娘家跑,不禁气的身子直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阮一鸣这一去,很快传出话来,夫人事务繁杂,两位姨娘不必每日晨昏定省。秦氏气的倒仰,却无可奈何。
三日后,阮一鸣趁秦氏不在府中,命人将自己的一应用具朝服搬入海棠院,竟然再不进正屋。秦氏气的发狂,冲去海棠院寻袁青眉的晦气,袁青眉本就是将门出身,又年长几岁,不是樊香儿可比,如今又得了阮一鸣的恩宠,府中上下人等尽数巴结,哪里怕她?争斗之下,竟然讨不了半丝便宜。
阮云欢闻讯,不由轻轻笑起,转首窗外,望着皇宫的方向,轻轻道,“选秀,快要结束了罢!”一双水眸,却似有
雾气弥漫,瞧不出情绪。
半月期满,皇宫中传出消息,复选入选三十名秀女中,秦翊、柳凡等六名秀女被收入后宫,柳凡出身最高,被封为贵人,秦翊封为才人,余下四人是外任进京的秀女,只封为美人。
余下方艺琼、倪纤云、席秋华、苗纹等二十四名秀女,则留在储秀宫中等候皇帝指婚。
消息传出,阁老府和建安侯府自然大宴宾客,以示庆祝,帝京城名媛贵妇圈中却是一片大哗。
倪纤云虽然久不在京,但入京这几个月,论才论貌,皆是出类拔萃。当初因两广总督倪厚是外官,帝京城中的名媛闺秀排名,并没有将她算在其中,实则论才论貌,皆在秦翊、柳凡之上。
这样一个女子被放在储秀宫待嫁,一时间,王孙公子趋之若鹜,纷纷上表求娶,却全数被留中不发。
前有倪纤云为例,席秋华虽才名远播,却不再令人惊讶,而帝京城中贵妇名媛皆知,她虽出身不低,才貌不差,却因生母早丧,族中并没有人为她撑腰。
相较倪纤云的炙手可热,便显的她乏人问津,偶或有几个门庭渐衰的世家为子侄求娶,也被皇帝压下。
其次便是方艺琼,她虽然才貌与秦翊、柳凡等人相差不远,却因背后并没有一个名门旺族的娘家支撑,倒也不令人觉得奇异。
引人注目的反而礼部尚书苗成化之女苗纹,她的才貌家世与方艺琼相差无几,闻说殿选
还未开始,便被贤妃娘娘斥退,究竟为了什么缘故,惹来众议纷纷,却无人得知真相!
除去选入后宫的六人,余下二十四人尽数留在储秀宫中,由宫中嬷嬷教习,只待皇帝指婚,方发回府***嫁。
程秋茗看到阮云欢送来的名单时,倒是一怔,指着入选秀女名单道,“这位潘小姐,倒是出人意料!”
阮云欢扬眉,问道,“江淮潘家?”
程秋茗点头,说道,“这位潘小姐,是潘家三门的嫡长女,三年前我曾见过她一面,并不如何出色,想不到她竟然会雀屏中选!”
阮云欢点头,叹道,“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潘家诺大一个家族,如今虽然没落,背后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程秋茗抬头向她笑望,问道,“那你说,她是敌是友呢?”
阮云欢浅浅笑了起来,说道,“烟花一案,回头我们请陆姐姐给潘家通个消息罢,纵然不能为柳姐姐添一个助力,至少不能是敌人!”
程秋茗点头,叹道,“从那一事上可见,秦翊心计颇深,柳凡这一入宫,